萧让眉之前,分明是关心她的。
……
宋羡鱼很快挂了电话,抬头对上萧让眉冷冰冰的眼神,拉着萧让眉袖子的手指越发收紧,“姑姑,画的事,是我不对……”
真是和季临渊待久了,把他那套避重就轻的商人做派学了过来,明知道真正让萧让眉介意的是她的身世,她却只提画的事。
萧让眉看着她,不语。
宋羡鱼在她的视线下渐渐松开了手,缓缓垂下睫毛:“欺骗您,我很抱歉。”
此时天幕低垂,整座城市被璀璨的灯光点缀。
头顶的灯暖黄,照得宋羡鱼眉目越发秀气精致。
萧让眉仔仔细细看着她的脸,慢慢地找到了程庭甄的影子,宋羡鱼的眉眼,与他像了三分,尤其是眉毛,即便修饰过,也透着和程庭甄一样的英气。
沉默间,住院楼的方向跑过来一个人,不是苏玉琢,而是苏粉雕家里的保姆。
没到跟前,保姆的笑声和说话声先到,“玉琢喂她姐姐吃饭呢,叫我来拿衣服。”
宋羡鱼把装衣服的袋子递过去。
保姆接了之后,抬头道谢,最后一个‘谢’字还没说出口,视线落在萧让眉脸上,脸色猛地就变了。
那眼神,像看见了鬼一般,似心虚,又似害怕。
“二、二少奶奶……”
这是萧让眉没跟程庭甄离婚时,家里佣人对她的称呼。
苏粉雕的保姆叫刘文彩,十几年前,在程家做过佣人,后来家里出了点事,离开了程家。
萧让眉几乎忘了这号人的存在,仔细看了看她,才依稀记起来。
“小刘?”
刘文彩见她似是不记得自己了,暗恼方才乱了方寸多嘴叫出对方的称呼。
“是我……”刘文彩紧紧握着装衣服的袋子,笑容牵强,“我还有事,就不耽搁二少奶奶时间。”
说完,她转身就走,脚步快而凌乱,身后似有猛虎在追。
萧让眉看着她心虚的背影,不禁疑窦丛生。
自己在程家那些年,从没苛待过任何人,不至于这般叫人方寸大乱。
“姑姑,您和刘婶认识?”宋羡鱼这么问,只是想挑起话头和萧让眉说话,并不是想得到什么答案。
萧让眉随口回:“以前程家的佣人。”
“真巧,刘婶现在是我同学姐姐家的阿姨,同学姐姐住院,她在这边照顾。”宋羡鱼笑,再次邀请:“我请您吃饭吧姑姑。”
“不必了。”萧让眉仍是拒绝,看见程家旧仆,难免又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更没心情陪前夫的私生女吃饭。
事不过三,宋羡鱼没再坚持。
“今天的事,谢谢姑姑,您开车注意完全。”露天车场,萧让眉坐进车里,宋羡鱼双手在身前拎着包,微笑着目送她离开。
车子缓缓启动。
萧让眉从外后视镜看见女孩伫立原地的安静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那种感觉像有只猫爪子在她心里抓挠,叫人难受,又无处发泄。
回到家,萧老夫人刚下饭桌,佣人正在收拾残羹冷炙。
瞧见女儿回来,萧老夫人说起今天听闻的一桩骇事:“今儿下午,老钱家六个月大的小孙子差点被佣人给造死,才多大点孩子,佣人居然喂杏仁,结果呛着了,幸好抢救及时,你说这不是造孽么?”
人老了,最听不得这种事,萧老夫人叹气,“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不稳重了。”
萧让眉心头一咯噔。
当年暖暖,死于花生过敏引起的肺水肿。
那时因为孩子对花生过敏,程家的饭桌上、乃至整个程家都不会出现这东西。
出事后,调查过孩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