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死前让我交给你的,一直没找到机会,今儿给你了,也算了了他一桩遗愿。”
风清的目光在接触到吊坠的刹那僵住。
恍惚而纷乱回忆中,那一身月白长袍的俊秀男子,微带腼腆的对她说:“师姐,这个坠子是我娘留给我的,我不能取下来……哪天要是拿下来了,说明我已经不在了……”
……
“月隐他真的死了……”水清衣的女子如被雷击,定定瞧着吊坠,神色由茫然到悲恸,两行清泪沿腮缓缓滑下。
云舒长叹一口气,举步离开。就在走后不久,那苍茫无涯的雪原上,水清衣的女子一点点瘫软到雪地上,她伏在皓皓素雪之中,将红绳吊坠贴至胸前,凄厉地放声痛哭:“月隐——”
哭喊很快便被漫天的风雪淹没,荒凉的草原上,雪落的愈发轻狂。
云舒刚行出半里路,雪原上几个身影迅速自东南方接近,那几人头戴风帽,皆穿雪色衣衫,若不是迅疾移动的身形,在几乎与浩瀚的雪空融为一体。
云舒停下脚步,瞧着面前排排站立的白凰族人,颇有些无奈:“不是告诉你们别再来找我了吗?”
领头的北燕下属神情坚定:“少宗主,和总管回北燕复命前交代,若您不跟属下回北燕,属下便要留下来保护您的安危。”
“我说了,我不是你们的少宗主,以后别再跟着我。”
下属正色道:“可您的确是我们北燕奚氏第十四代嫡系子孙,凤尾戒已经验证过,这绝不会错。”
“即便我的身体里流淌着奚氏的骨血,那也只是一部分。我有权利拒绝回北燕,拒绝做你们的少宗主。”
下属面不改色:“您有权利拒绝做我们的少宗主,但我们却没有权利擅自离开您。”
此话一出,五个人齐齐下跪,高呼:“少宗主,请随我等回北燕!”
话未落,身畔一阵劲风呼啸地刮过,再抬头,眼前只剩白茫茫荒原,哪里还看得见那个天人般的身影?
几人同时大喊:“少宗主!您又去哪了?!等等属下——”
云舒甩开北燕下属回到营地时,眼前一片狼藉不堪,帐篷翻倒,人员混乱,小王爷似在领着众亲卫寻找着什么。
李承序一见他,面色仓皇地道:“你去哪里啦!亲亲她被西蒙的蛮子掳走了!”
云舒神色一滞:“你说什么?”
李承序跺跺脚:“都怪我!若我没有同郑国公小儿子前去那胡姬酒肆,若我没有带走两千精卫,眼下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都怪我!”他既愧又恼,发泄般抡起脚尖踢着地上的雪。
“你烦躁有什么用?”云舒止住他的动作:“眼下稳住心神,找到莲生才是重点!”
李承序收住脚,转过头去冲另一名侍卫道:“你把王妃被掳的事仔细再讲一遍,任何细节都不能漏掉!”
……
夜色浓浓,漫天大雪让这草原看起来愈发朦胧。
暮色不辨中,一辆辆马车仓皇奔徙。
远远地,一骑快马驱驰而来,距马车队伍越来越近。双方交汇的刹那,末尾的马车帘子陡然掀开,宜兰郡主从车内伸出头,挥手冲那马上的骑士大喊:“颜惜!颜惜!”
“吁——”马上的人勒住缰绳,跳下马,缓缓靠近马车:“出了什么事,念祖节还没过完,你们怎么都要走?”
“颜惜!”李宜兰自车厢内奔出来,发散衣乱,似一个受了惊吓的小孩,再也顾不得什么礼仪矜持,扑上来紧搂住颜惜:“你去哪了,可吓死我了!方才,我们遇见了西蒙人,那些蛮子好可怕,我差点被他们掳走……”
“西蒙人?”颜惜挑挑眉头,不动声色将李宜兰推开,目光越过她,扫视了一眼长长的马车队伍,问:“那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