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查到的結果卻是,他以為的美好感情,從頭到尾都充斥著欺騙與算計。甚至被承志視作是天意的唯一一次歡好,都出自她的算計。
他討厭被欺騙,但他們之間,竟然無一不是欺騙。
不對,她應該也說過真話。她剛見他時明明白白說討厭他,她對她表妹陳小姐說的、以及對她父親所說的不喜歡他,只是想讓他放棄入嗣應該都是真的……
是啊,她是真的討厭他。
而諷刺的是,他之前,竟然還在考慮著,該怎樣跟他們母子團聚,他還為自己忘記了她而自責不已。
恐怕他的不記得正中她的下懷吧?
怪不得她不願跟他相認,而是想帶著文元遠走高飛。因為她假裝喜歡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啊。她沒必要再對著他虛與委蛇。
一想到重逢後,自己還數次為她的「深情」而感動、自責,皇帝五臟六腑就有一種灼燒感。
皇帝眼帘垂下,好一會兒才儘量看起來心平氣和:「這些事,朕不想讓其他人知道。」
「臣明白。」
「下去領賞吧!」皇帝揮一揮手。
夏良施禮退下。
皇帝則盯著面前的密折,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
看得越久,胸口的窒悶就越重上幾分。
此時已是晌午,有福帶著內監捧了午膳過來,見皇帝臉色陰沉,雙目赤紅。他在皇帝身邊多年,知道這是憤怒到了極點,他心下暗驚,低聲提醒:「皇上,該用膳了。」
「撤下去!朕要出宮。」
皇帝哪還有用膳的心思?他恨不得立刻站在那個女人面前,讓她講個清楚明白。
有福不敢不從,只應道:「是,小人這就去準備。」
許長安此時還不知道皇帝已經知曉當年始末,從蘇家出來後,她仍處於不安中,眼皮突突直跳。
蘇家父女今天話里話外都是試探,雖然放她走了,可不知道接下來還有沒有後招。
一想到蘇婉月那句「活著走不掉,死了總可以吧?」,許長安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蘇小姐是被其父制止了,可以蘇家的能力,若真要下殺手,她恐怕沒有絲毫招架之力。
難道真要向皇帝坦白來求庇護麼?
這個念頭在她腦海里一閃而過,很快被她否定。她不想去做三宮六院中的一個,一輩子困於深宮中,也不想讓文元去當庶出的皇長子。
「活著走不掉,死了總可以……」許長安在心裡翻來覆去念著蘇婉月的這句話,有什麼想法隱隱約約滑過心頭卻一閃而逝。
正思忖間,馬車已到了金藥堂門口。
剛回鋪子裡,同街李記熟食家的二丫就哭哭啼啼跑過來:「許娘子快去看看吧!我娘不想活了,拿刀子割了手腕,流了好多血呢。」
許長安聞言一驚,招呼小五,帶上藥箱就趕緊過去。
同在一條街上,相隔不遠。許長安認得李家娘子,知道是個溫柔好性的女子,做的一手好熟食。
聽聞她割腕,許長安震驚不已,一面快走,一面問二丫:「你娘好端端的,為什麼要這麼做?是不是不小心傷到的?」
「不是。」二丫抽抽噎噎,「我爹跟壞女人走了,他不要我們了……」
許長安雙眉緊蹙,頗有些不能理解:就因為這個?連命都不要?
但現下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救人要緊。
她也來不及多想,只加快了腳步。
——
鄭太后自從得知有個孫子,就歡喜無限。待兒子走後,她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沒有詳細探聽孫子的事情:叫什麼名字?有什麼喜好?生母是什麼人?為什麼一直養在宮外?
她有許許多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