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过后,寒天儿始找得机会和儿子独处,两人行往附近莲花池,寒天儿始慈祥笑道:
“你长大了。”摸着儿子脑袋,一脸洋溢幸福。
宋两利笑的更美满:“娘忒也不老,还是那样漂亮。”
寒天儿轻轻一笑:“终有一天老去,人生苦短,你可别误了一生。”
宋两利道:“孩儿晓得。”
寒天儿脸容转严肃:“你已长大,娘得教诲你苏家一向忠义守信,不论落何处境,此家规不能忘,否则将让家门蒙羞。”
宋两利侧头思考:“守信倒是做到了,但忠义便难解了,皇上对孩儿不差,可是他又昏庸,甚想收拾他,实也难尽忠。”
寒天儿轻叹:“那是无奈,如若皇上尚可担大任,自该忠于他,然若已变昏君,则得衡量,或应忠于天下苍生,故收拾奸臣亦是尽忠之责。”
宋两利道:“娘要孩儿收拾童贯等人?”
寒天儿笑道:“娘舍不得你冒此大险,娘只是告知你,在必需忠义守信抉择时,莫要忘了骨气,至于是否收拾谁谁谁,且看机缘,做与不做亦全看你自己,毕竟你当小神童,能替受难者解噩除灾亦是功德无量,忠于自己良心。”
宋两利领首:“孩儿懂了,原是任何机缘来时,全凭良心评断即可,莫强求要干大事情而忽略了小市民。”
寒天儿道:“不错,你悟性很高,也传言是绿龟法王转世,一生注定离不开佛道两界,所以娘不限制你,一切顺着佛道双缘发展,只要能快乐,娘亦无所求。”
宋两利道:“孩儿明白……”感受母亲疼心,更形甜蜜。当然他亦有疑问想询,如父亲是谁?然母亲不说,又怎敢唐突,只好等待下次机缘了。
两人几乎无所不谈。
话锋一转,终谈至方腊身上。
宋两利问道:“方腊怎会背叛明教?”
寒天儿道:“应该是命吧,他亦非真正背叛,只是招兵买马过头,在每天数万人吆喝下,甚能迷失自己,他且以为自己掌控千军万马,可一战朝廷,终自行脱离明教。”
轻轻一叹:“结果仍是可悲。”转向宋两利,道:“经此事应觉教训,不只看眼前,且得跳出百里甚至千里外反瞧自己一切,乃不致迷失方向。”
宋两利道:“孩儿明白了。”
寒天儿忽问:“你苏阿姨呢?”
宋两利道:“可能会嫁给赵楷王爷吧,因为她管不了皇上,只好向下一代皇上下手。”
寒天儿道:“你认为赵楷会继任皇帝?”
宋两利笑道:“只是说说而已,未来事孩儿从未卜过,那未免太可怕,如若知明天何人将死,那未免太可怖了。”
寒天儿笑道:“说的亦对。”不再多问朝廷事,抬头遥望远方,似在揣想昔日回忆。
宋两利顿有感应,娘正想着父亲,本想摄去,突觉不妥,只好斩断,毕竟娘不说必有苦衷。
寒天儿挣扎一阵,仍未说出,暗自怅笑,面对儿子却露和蔼笑容,道:“好好过活,往后日子仍长。”宋两利应是,寒天儿抚其脑袋,无限满意。
聊及半时,太阳护法前来呼唤,自是告别时刻,宋两利一一把三大护法及母亲送出龙虎山,相约来日再见。母亲常回头招手,宋两利感伤不已,直到母亲消逝远林,他仍难以自处,心想若能永世相伴,那该多好。
胡天地跟在后头,轻轻唤道:“咱也得回京城了。”
宋两利回神过来,呃地一声装出笑靥,甚怕秘密被发现,笑道:“是该回去,跟谁跟谁?”
胡天地道:“张天师已先行,半天师要养伤,剩下你跟我。”
宋两利笑道:“好啊好啊!”有此老江湖陪伴,一路定是不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