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主意。
“你以什么立场谢哀家?与德妃和谢家的往日情分,还是因为谢家那个小子?”
“回太后,我答应过尧瑱护他家人安全。”
太后露出怒色:“那你把皇上当成什么?因为皇上对你情重,所以你便这样无所谓接受?”
“皇上厚爱,本不是我该得的,所以奴婢想请求太后一件事。请也留下德妃的性命。”
太后没有回答含之的话,而是微微侧首,朝屏风那边说道:“皇帝,你可听清楚了?哀家可没有迫她。”
一米多高的连扇屏风后面,夏元琛缓缓走出来。
有人走到跟前,衣摆上的绣纹,鞋子上的花样。荆夏唯有一人有这个资格穿。含之敛去眸中所有情绪。唇畔扬起惯常的笑,抬头,看见相伴十多年的那人。比初见面时更有威色,只那眸子中复杂神色,多几分深情,添几许无奈。
两人对视片刻。夏元琛先伸出手来:“起来吧,也不嫌地上凉。你身子才好多少?”
寻常的语气和对话,连亲昵都没几分,偏生给人感觉如相敬相知的夫妻。
太后坐直身体:“皇帝,你说无论她做什么决定。你都不会反对。哀家给了她选择,她选择离开,这你都听到了?”
夏元琛望着含之。收紧握着她的手,神色仍旧淡淡:“母后做决定就好。”
太后看他一眼。夏元琛越是冷静,越让她下定决心……其实,若是夏元琛的反应是极力坚持己见,怕她更是不会改变决定。
有些事情,早已选择中加上了诱导条件。给出选择前,不过是让事情看起来更好看。
默默跟在夏元琛后面,含之也不说话,虽然几个月不去御书房伺候,可夏元琛惯用的熏香没变,此时顺着风飘来,一如刚才在慈寿宫太后问话时,隐隐闻到的味道。
这样一直漫无目的走下去,又能走到什么地方呢?
含之渐渐停下脚步:“皇上,我想去看看德妃。”
夏元琛也停下来,并不回头,话里夹杂着叹息:“我原想着,你多少会犹豫一番。”
“我……抱歉。”
夏元琛轻笑:“你错在哪里了?”
含之说不上话来,胡乱扭头,才发现两人来到了较偏远的那一片梨花林。
已经是初冬,梨花早已成泥,果儿也落了,这么大片的梨花林一片颓败,让人徒生伤感。
夏元琛随着她的目光望去,仿佛透过那些枝杈看到了什么,上前走到一颗梨树前,伸手握住其中一个枝杈,微微笑道:“再也没见过当年那样好看的梨花了。”
含之看着他微微叹息的神色,心中不知为何一动,压在心底的那点点疑惑冒出头来,恍惚中她不由喃喃说出来:“太后为何那般不喜我为妃嫔?”
夏元琛一愣,看着她的眼神带了丝欢喜,复而又归于无奈:“因为太后曾让人解你的生辰八字,结果是说你命格比女子中极贵之人还要好,结果母后就上了心。”
难怪!
极贵之人,本就少有,女子中极贵之人,当属太后、皇后及皇上宠妃,比这些还要好的,能是什么?不外乎女子能得的荣耀之外,再得两分男人也要仰仗的权势……
怪道太后说出的头一个选择里,有那么一条。
含之低头又笑,原来脑中什么都不想的时候,只留下没什么意义的笑,太后是在忌惮这个啊,其实,太后真的是多虑了,当初皇后那一碗汤药让她再无有自己孩子的希望,不是至亲之人,她哪里想要去谋划什么地位权势!
“如果,当初是朕先站在你面前,结果是不是就不一样?”明明,当时同时遇见。
含之歪头想了想,颔首道:“或许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