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眼看着刘奇在那里发愣,于是催促道:“小子,说话啊。”
“啊?”张义这才惊醒过来,随即眼珠一转,苦着脸说道:“感谢王哥信任,这个差事您还是找其他人吧。”
王明这些年也是顺风顺水惯了的,今晚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忤逆自己的意思。心中也有了几分火气:“小子,不识抬举是吧?信不信我一刀结果了你!”
张义双手一摊,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王哥,左右都是个死,您干脆一刀弄死了小子吧。”
王明眨了眨眼睛,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难道这小子真不怕死?
此时,就听张义继续说道:“您让我在枢密院给你们当眼线,万一被人发现了小子的身份,不要说别人,赵枢密首先就不能饶了小子。那里可是他的地盘啊,你们飞龙院在他眼皮子底下搞这种事,赵枢密还不把小子往死里弄?随便安个奸细啊,里通外国的罪名,小子就没命了。与其被他冤死,还不如您现在一刀捅死我呢。”
“就为这个?”王明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刘奇。
张义面色一苦:“这还不够吗?王哥,小子就是想踏踏实实赚几个钱,能养活自己。您就心疼心疼小子,把我放了吧。”
王明上下打量半天,这才说道:“小子,谁告诉你,身份被发现就会被整死的?哪怕是你们赵枢密都没这个胆子。你懂不懂?”
见刘奇一脸疑惑,他才解释:“飞龙院有监察百官的权利,而且这权利还是皇帝给的,哪怕是赵枢密知道了你的身份,他也不敢对你怎样。这么说,你总明白了吧?”
张义半信半疑的问道:“王哥,咱可不能骗人,小子好歹也算一条性命呢。”
王明已经有些无奈了,闻言,连连点头:“不骗你,哥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
张义假意思忖了一下,随即摇头说道:“还是不行。”
“又怎么了?”
“万一,赵枢密不由分说,就把小子绑了呢?他又不派人去飞龙院核实,小子还是一个死啊。”
闻言,王明简直要抓狂了。只能无奈的问道:“那你说,到底怎么才能干?”
见对方伸出一只手,王明好奇问道:“干嘛?”
张义理所当然的说道:“腰牌啊,您好歹得给小子弄一块飞龙院的腰牌吧?就算赵枢密想抓小子,小子也能有个东西护身啊。”
王明没好气的说道:“你一个眼线,配什么腰牌。”
二人几经拉扯,王明最终答应,明天上衙之前,给刘奇送一枚护身的腰牌过来。同时也嘱咐,这块腰牌不能轻易示人,只能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出示给对方。
张义心中一喜,他跟王明废了半天话,就为了争取一块飞龙院的腰牌,有了这个东西,自己在兴庆府甚至整个西夏的安全,又增加了一层保障。
翌日一早,张义刚来到衙门外面,就被一个汉子叫住,隐蔽的把一枚腰牌塞进他的袖口里,就迅速转身离开了。
“什么人?”一旁的罗岩,好奇问道。
“还钱的。”张义应付了一句,就跨过门槛走进衙门。
刚穿过那个月亮门,就见昨晚的两名护卫已经在门口站岗了。
他点头道了声“早”,就走进了杂物仓库。见李同文还没来上衙,就立即掏出那枚腰牌查看。
飞龙院的这块腰牌,做工比皇城司的粗糙了不少,材料也只是普通木头。正面刻着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飞龙院”,翻看背面,上下刻着“校,刘”两个字。
张义对飞龙院的官制不是很了解,猜想“校”可能代表着小校,跟军队里的大头兵差不多。
这时,门外脚步声响起,就见李同文夹着包袱,走进了仓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