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怕是已经进入奴隶制社会的匈奴、乌桓各部也是逐水草而居,组织松散,难以适应中原已经制度化的户籍管理模式。此外以游牧为生的塞外各部在生产力上不及塞内农耕的汉民。更是无法负担中原王朝沉重繁复的课税。贸然收编蛮族只会得不偿失。
其实历史上三国末期的统治者也不是没注意到这些差别,西晋就曾颁布税法规定:“远夷不课田者输义米,户三斛,远者五斗。极远者输算钱,人二十八文。”相比于内地汉人百姓“户收绢三匹、绵三斤及租四斛”的赋税定额来说,西晋治下的胡人负担无疑要轻上许多。可就算是如此,归附的蛮族依旧觉得汉人朝廷盘剥欺骗了自己。他们无法负担如此沉重的赋税。而西晋的统治者又觉得朝廷已经十分优待胡人,这帮蛮夷却一再闹事,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此外。民族错居势必会形成经济上、习俗上的纷争;王公贵族对于少数民族人口的掠夺与奴役;地方管理对于内迁者的法外勒索,等等诸多因素都使得魏晋时期的民族矛盾不断激化上升,直至爆发五胡乱华。
所以在蔡吉看来五胡乱华固然有全球大气候的外因。但更深层次来说也是汉末魏晋统治者好大喜功酿下的苦果。按中华传统认识。远方异族来集是王者统治“化洽天下”的象征。所以从东汉到三国,历代王侯都曾致力于招纳蛮夷归附。而到了魏曹末期,执政者司马昭晋封为晋公,其自诩的功勋之一便是四夷怀德内附。据说司马氏当政期间总共吸纳了多达870万胡人归附中原,而西晋统一后的全国人口也不过1616万人。
以汉末的生产力根本无法在短时间里同化如此数量庞大的蛮族,司马家却一口气就放了一倍于全国总人口的蛮族移民中原。如此大手笔的移民计划,怕是连一千八百年后的某超级大国见了都要甘拜下风。故而作为后来人的蔡吉在看到那两窜数字时。非但没有“化洽天下”的自豪,反而由衷地感到不寒而栗。
好在现如今司马氏尚未当政,蔡吉还有足够的时间纠正汉末畸形的内迁政策。所以面对阎柔的推脱,蔡吉只是微微一笑坦言道,“不瞒校尉,孤已下令幽州各郡盐铁专卖,贵部若不同编于户,官府恐难管理部民。然贵部亦可留居塞外,孤会设榷场与贵部互市。”
蔡吉矫正的第一步便是以互市替代简单粗暴的征税。不同于好大喜功的司马昭,汉末大多数诸侯招纳蛮族归附主要还是为了增加税收。在不少诸侯看来哪怕每年从土著身上搜刮个二十八文也聊胜于无。凉州的马腾更是直接出兵掳掠弱小部族的部民卖去中原做奴隶。不过熟悉历史的蔡吉却知有一种法子即不用内迁蛮族,又可从塞外蛮族身上抽税,那便是互市。
“互市”顾名思义是指历史上中原王朝与周边各族间的贸易往来。早在汉武帝时,汉朝便在边境关口设关市,与乌桓、鲜卑、匈奴等族进行贸易。到了唐宋时期,互市已从单纯的对外贸易,转变成了中原王朝在游牧民族尚不具备征税条件时实行的一种财政措施,最著名的例子莫过于西南边陲的“茶马互市”。
当然相比直接招纳蛮族归附抽人头税,互市初期投入大,显效慢。不过蔡吉既没有“化洽天下”的虚荣心,也不在乎蛮族的那点人头税,更舍得投资。因为她追求的是控制,对草原各部命脉的控制。
果然,耳听蔡吉要在幽州实施盐铁专卖,阎柔的神色顿时为之一变。且不论铁器,光是一项食盐专卖,就已捉住了塞外各部的痛脚。更何况这些年塞外气候一年冷过一年,草场一年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