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地摇摇头,强鼓起力气道:“我从不后悔……遇见你,是我一生最美好的事。我会把那年的你一直,一直刻在心头,带走。你也一样……只当妩儿还是那年的样子,放在心底便好。你,懂我的意思吗?”
欧阳澈哭着笑了,“我明白,我不会失去所有勇气的,我答应你……”
绮妩点点头,眼泪滴在她一直紧握在手的一管玉箫上。
“我想听你吹曲子……”绮妩抬起那管玉箫道,“以往都是我跳舞,你为我伴曲,今天,我想听你独奏。”
“好。”欧阳澈接过那管箫,答道。
天色渐暗了,谷梵已经在素皑怀中睡熟,弘旺也有些昏昏欲睡。夜里风大,胤禩不敢让他们在外面久待,便吩咐下人先抱两个孩子回房。
屋内的箫声渐渐响起,如泣如诉,闻者落泪。
素皑坐在石凳上,抱着胤禩的胳膊,眼泪淌在他的衣襟上,身后屋内的红烛渐渐燃尽,箫声时高时低,终近嘶哑。
到天刚刚露出鱼肚白时,菡萏苍白的声音自后响起——福晋,殁了。
京城正值多事之秋,这时候又逢八福晋新丧,胤禩连日来精神不济,多番操劳,终是在绮妩走后的第三天病倒了。
他这一病,八贝勒府的诸多事宜便全要由素皑和四福晋端凝帮着打点。弘旺和谷梵虽还小,几天见不着额娘,府里又乱作一团,他们自然不是毫无所觉的,每天哭闹着要找绮妩,素皑怎么哄都哄不住。好在后来小九和小十的媳妇儿也过来帮着打点,良妃也在康熙的特许下派了几个得力宫人来府,才算是把绮妩的后事顺利办完。
只是胤禩的病乃多年来辛劳操心所致,又逢绮妩在此刻撒手人寰,他心里的愧疚,同情,痛苦与哀怨全都郁结于心,这一病倒便数病齐发,来势汹汹,端的是凶险!胤禛这边本来忙于政事,可听说胤禩病倒后他哪里还有旁的心思,立刻便跑过来守在胤禩床前,侍药等事皆亲力亲为,丝毫不肯假手他人。
素皑见他着急上火的样子,也不得不开口劝他。他这个样子落在别人眼里,说的好听是说兄弟情深,说的不好听,可别要传成什么样儿了。况且四嫂还在八贝勒府张罗八福晋的丧事,难道他们夫妻两个都要成天杵在这儿吗?四哥他还办不办公?
胤禛后被说动回去了,只是胤禩的病一直也不见好,他日日悬心,每日也必来探视。
今日康熙正在乾清宫批折子,眼看要入秋了,如今朝堂多事,他要回紫禁城住一段时间。
素皑此刻站在殿外,对向她行礼的宫女点头示意。众人如今很少在宫中见她,乍一相见,是会有些突兀。即便几年过去大家已经逐渐淡忘了四公主不祥的流言,但每每见她一次便会想起,如今见四公主憔悴的模样,知道的是因她操心八贝勒府上的事所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自那以后逐渐灰心,不复以前的容光焕发。
“公主,皇上让您赶快进去呢。”梁九功笑着跟素皑回话道。
“有劳梁公公了。”
“公主,奴才见您神思恍惚,容颜憔悴,”梁九功微微皱眉道,“容奴才多一句嘴,您可要保重身体啊。”
素皑听得出梁九功是真心关怀她,不由心下感动,笑着点头称是。
“批了多久的折子了?休息一下吧。”素皑疲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康熙立刻抬头。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素皑脸色苍白,未施粉黛,眼眶下的黑眼圈已经足以是认为被人打了一顿。
“你怎么了?朕才没走几天你怎么憔悴成这个样子!”康熙又生气又心疼,这孩子就是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素皑听他又气又急的关切问话,一时间有些委屈泛上心头,干脆一屁股坐在他的腿上,紧紧地抱着他。只有抱着他,在他身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