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墟大殿中,声声凄凉。
屠鸠哪见过一向冷静的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中的神澈如此,一时慌了手脚,迟疑了片刻终还是上前想扶起他,却怎么也没有扶起来。
破碎的咳声一阵又一阵,声声不绝,似要将心肝都咳出来,由于剧烈的咳,胸口处的伤口又开始一丝一丝渗出血来,仿佛一朵花开在雪缎上,那么显眼。
那是这一百年来,始终刻在他身上的伤,不是无法治愈,而是不肯。
那伤不光横亘在他的胸口,也蜿蜒过他的心上,不是不能忘,而是不肯。
“阿鸠……”牵起嘴角,神澈的笑中是三分茫然,七分苦:“阿鸠,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让她完全醒来是对是错……我真的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下去……”
“她现在还没有醒?”屠鸠一惊,停下手中的动作。
“当然没有,她现在只是恢复记忆而已,她只是有着前生记忆的她而已……咳咳,咳咳咳……”咳声越发破碎,神澈笑得也越加苦涩:“我真的没有退路了么……”
此刻,一向无所不知的神澈也不知道自己替她这样选择,是对是错。
而此刻遥远的地方,一袭白衣孤身矗立遥望一方,一柄墨色巨剑立在她的身畔,古朴内敛而又带着说不出的奢华,半边麒麟纹,半边麟纹,其上黑火缭绕。
莲夙单手负在身后,满目的悠远。
唇微抿,她默默的笑了。
“其实,我们本来就无错,也无对。”
“阿澈,其实我比你还想知道,我们究竟是哪里走错了。”
第二章 复出
与此同时,仙界中又是一片沸腾,魔界的实力大大超出仙界任何人的预料,一时之间仙界节节败退,近乎十战一胜。
人界某处,那男子一袭月白色长袍,一柄长剑在空中挽出无数剑花,剑气乘风所过处叶落花残,他眸中却毫无一丝的怜惜招招凌厉,而他与他对招的男子已节节败退,眼见着就要招架不住。
眨眼间又是几个回合,男子手中的长剑已被击飞,铮的一声没入土中,月白色长袍男子剑锋一转,直指他的喉咙,停在他的喉上。
“你若归降则饶你不死。”白衣男子缓缓抬首,目光幽遂深寒一眼望不到底,仿佛是两摊死水般毫无波澜,视线触及者皆会觉得遍身生寒。
“你?你萧子墨能放过我?”男子嗤笑,满目的不屑毫不掩盖:“你萧子墨连自己相处了百年的徒弟都能挫骨扬灰,何况我们这些妖魔鬼怪了!”
不错,那白衣男子正是沧流上仙萧子墨,闻言,面上依旧毫无波澜,手中剑锋却紧了一分,男子颈上登时多出一道血痕,鲜血顺着剑尖缓缓滴落下来,渗入泥土……
男子却仿佛毫无所觉毫无所惧,坦然的望着萧子墨:“萧子墨啊,你的心到底有多狠啊,连我这个妖魔鬼怪都自叹不如!你……”
声音戛然而止,那双始终漆黑如深潭的眼中陡然爆发出如刀锋般锋利的目光,与此同时滔天热浪从侧面以排山倒海之势涌向他伫立的身躯。
但,它的对手是萧子墨。
只瞬间,萧子墨腕间翻转,长剑脱离了他的手腕直削男子喉间,与刀锋落地相伴的是喷涌而出的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血痕。与此同时左手精准直袭来者颈间,眼见着就要袭上,视线却在触及来着喉咙的那一刻一凝,脚下一踏,犹如惊鸿掠影般翻身躲开焰浪。
焰浪带着炽热的温度转眼便吞噬了萧子墨刚伫立的地方,火焰散尽,地面上寸草不生,只剩下满地的焦黑,就连那刚刚失去头颅的尸体也只化为一摊劫灰,灰黑灰黑的颜色,像极了百年前……
火焰之间,一女子一袭红衣迎风而立,金线滚边,面容清秀,一柄比她身高还要高出许多的长柄大刀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