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想必不知……”刘彻站在陈表妹背后,铆足了劲头传播小道消息:这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大汉中山王是上天入地淘换各种新鲜好玩货色。有人问起来,刘胜总说是为了送陈表妹礼物,什么冬至啦春分啦上巳啦,轮到啥节日提哪样。
可是啊,但是呢……
胶东王刘彻又挨近了些,几乎是贴着表妹妹的耳廓指控——就是不知道,那些收罗来的珍奇礼品中,最后究竟有几分落实到娇娇表妹手里?六分?四分?还是,十不过一二??
阿娇皱着眉头,揉揉发红的耳朵,用肩膀将胶东王表兄顶开些——这家伙,靠那么近干嘛?!
刘彻从善如流地退开两寸;
可不到一会儿,又凑回来一寸,用低得不能再低的音量向表妹揭发,窦表姐那个乳母呀,每回中山王入长乐宫,必定找机会做两人密谈,有时还亲自送刘胜到宫门口,还不知充当什么角色呢!
‘既然都是遮遮掩掩的,你为什么都晓得?’阿娇怀疑地斜看刘彻表哥。
刘彻眨眨眼,泰然自若地端出副‘我当然有办法知道’的高深表情。
娇娇翁主见之,挑挑眉,表示深度存疑。
看表妹对自己如此没信心,刘彻有点儿恼了,咬咬牙,张开嘴,正要再爆出点好料博取信任值……
“阿胜,阿彻,胜弟……彻弟……”清雅悦耳的男中音,在一个完全不该出现的时间与场合,乘着寒夜的冷风,飘入侯门偏院每个在场之人的耳膜。
大汉胶东王瞠目结舌,满脸‘见鬼了’的懊恼神情。
‘咦?’阿娇诧异地轻声问:“从兄……端?”
刘彻一呲牙,狠狠点头。
镂空墙那边,窦表姐则‘呀’的一声,象只受惊的小鹿般,提长裙转眼就跑没影儿了——离开之前,素以礼仪教养著称的章武侯贵女甚至忘了和刘胜表兄道声别。
中山王凝视着子夫表妹消失的方向,仲怔片刻,才叹口气,回头迎上一对似笑非笑的漆黑眼眸:“阿兄……从何而来?”
火光夜色中,大汉的胶西王锦衣素冠,衣袂翩翩,风神秀朗。
没回答同父异母弟弟的问话,刘端先负手环顾一圈小院,随后将目光停留在枯藤掩映后的装饰墙上,悠悠然问怎么没瞧见刘彻?适才问过丞相家的仆从,人人都道胶东王就是往这边这个小院来了呀。
“刘彻?”中山王心里一突突,变了脸色,视线追随着胶西王兄长刘端,一齐聚焦镂空墙的方向。
知道躲不过,刘彻放开兔子,双手改放在阿娇肩上,伏耳叮咛——别出去,现在出去能烦死你!好好呆在原地,回头我来接你。
紧接着,胶东王站直身子,飞速绕出藤萝墙,
迈开大跨步来到两位皇兄跟前,正正头上小冠,弹弹身上锦袍,煞有介事地一躬到地:“诸兄,愚弟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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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真躲在墙后?!死小孩……什么时候来的?看到啥了,看到多少?’
刘胜一看王美人的儿子果真在,顿时火往上撞,若不是碍于程夫人生的刘端也在场,就要直接揪领子拷问了。
刘端却仿佛一点没觉察到‘刘彻弟弟此时此地、以如此诡异的方式出现’有什么不正常。
大汉的胶西王左手拉刘胜,右手拽刘彻,一边一个地不管不顾往外院走。
刘端大王口中振振有词,警告两个弟弟时间已经不早了,他们这几个藩王不启动,陶家如许多的亲戚朋友都没法回家。
——就算贵为皇子,也不该如此不自觉;很碍事,很讨人嫌,知道不知道?
“哦,阿兄,阿兄……”刘彻脚下拖沓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