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小姐是……”
“我夫人。你这里有成衣吧?”楼少白一笑。
老板一怔,脸上立刻堆出了笑,点头哈腰地到了我面前,“楼夫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得罪。不是小的夸口,老京城大上海出什么新款式,我这里立马就有。小的前几天刚看了报,知道夫人是池家小姐,和少帅那是珠联璧合天作之美,正天天垫着脚尖等夫人上门呢,没成想就盼到了……”
他一边说,一边急急地把我引到了一排成衣前。
生意人嘴巴会说,我也只笑而不语。只是对他刚才口中提到的那个钟小姐又多了些认知。
我隐隐有种感觉,这个钟小姐十有八九就是半夜打电话过来的那年轻女人。看起来楼少白对她还挺宠爱的。不但新婚夜为了她丢下妻子,照这裁缝铺老板的口气,他以前应该还时常陪她来过这里。
楼少白亲自上阵,挑了件玳瑁红的缎地起玫瑰暗纹旗袍。我无可无不可地接了过来,到里面更衣室里换上。
胸罩对现代女人来说是必不可少的贴身伴侣,但在这里,差不多要到二十年代末期才会普及开来。我刚到时,怕福妈她们发现我身上的怪异内衣裤,偷偷脱了扔掉。现在的女人都仍要用束胸帕束胸,或者时髦些的,就用一种类似于小马甲似的短小内衣,在前片上缀了一批密纽,使用时将胸…乳紧紧扣住。我戴了一天,实在是被勒得透不出气,加上身上穿的那种袄裙还算厚实,又宽大,干脆就没穿了。现在换上显身材的旗袍,落地镜中看见自己胸前就像放松弹簧似的鼓凸了出来,因为面料柔软的关系,甚至凸点了,很是扎眼。
我有点犹豫,在更衣室磨蹭了一会,外面的楼少白大概等得有些不耐烦,竟然撩开了门帘探头进来,有些不快道:“磨磨蹭蹭你干什么……”
他说了一半就住嘴了,眼睛落到我的胸口,顿了一下,扯回了门帘,没一会,又递来了件黑色天鹅绒起蕾丝花边短披风。我接了过来披上,系好领口的带子,对着镜子照了下,遮得严严实实了。
大概是经常和女人打交道的缘故,我承认他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这款玳瑁红的袍配上黑色短披风,衬得我既年轻俏皮又不失庄重。我一出来,不止他看起来眼睛一亮,裁缝铺老板更是赞不绝口,把我夸得天上地下少有。
“夫人这样出去,就是给我这铺子打活招牌,往我脸上贴金,哪还敢要钱,这就算我孝敬夫人的,往后常来就好!”
楼少白递钱给他,老板死活不要。楼少白一笑:“那就记在账上,和钟小姐的一道,月底自己去结账。”
老板千恩万谢,一直送了我们出去,直到车子开走老远,我无意回头,看见他还在铺子门口挥手。
离开裁缝铺子,他又开去一家看起来也是常去的首饰铺。他在挑耳环手镯戒指的时候,我看中根簪子,两端各嵌红宝石,簪首雕了松鼠葡萄的纹样,中间镶了珍珠碧玺,那松鼠造型俏皮极了。就自己拿了过来,对着镜子插到了后面的发髻之侧。他看我一眼,微微一笑。
笑什么。我腹诽了下,反正也是和那个姓钟的女人一道记账,有人买单,我自然不会心疼。
我全副武装完毕,重新上了车,这才问他:“晚上什么聚会?”
“庆祝新公署成立的酒会。本地一些头脸人物出面筹办的,你的那个爹也在。”
他没回头,随口说道。
清帝逊位,中华民国成立后,地方效仿,破旧立新,纷纷将原来的衙门改成公署都统,成立警察厅,新设学务厅,实业厅、商埠局等等,名目繁杂,各地不一。实则换汤不换药,像凌阳这个地方,自从被楼少白的军队攻下后,他就成了这里的土皇帝,和城中原来的一干旧势力一道统管着。这个酒会,大概就是这些人为了表示对革命和新政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