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梁茵没问她,她就絮絮叨叨的把事情的原委全都说了出来。
原来两位老人都是附近老虎沟的村民,小女儿去年冬天嫁到隔壁朱家寨一个姓朱的人家,那户人家家里人口众多,她丈夫光是兄弟就有四个,除此之外还有三个姊妹。
她男人排行老三,上有能顶立门户的大哥二哥,下有嘴甜会哄人的小弟,而她男人老实木讷,不讨二老欢心,连带着她这个新媳妇也不受家里人待见。平时分配给他们夫妻俩干的活最多,吃的却最少。
她女儿不愿意,跟公婆吵了几架,从那之后,在家里的待遇更差了,经常吃不饱饭。
这一回是因为她婆婆发现家里的鸡少下了两颗鸡蛋,家里六只母鸡,一天下一个,该是六颗鸡蛋,结果这回去拾鸡蛋的时候,却发现只有四颗鸡蛋,少了两颗,便怀疑是她女儿偷的。
当着一家人的面扒了她女儿的衣裳,骂她是家里的贼。
“我女儿性子烈,一气之下就喝了农药。”
女人哭的不能自已,眼泪擦都擦不及。
梁茵心有不忍,给她递了张手帕:“擦擦泪。”
“谢谢你,你心真好。”女人哭着说道:“陌生人都知道心疼我女儿,我闺女那男人却眼睁睁的看着我女儿倒在地上疼的打滚,就因为他妈说不许,他连个赤脚医生都不敢去叫。要不是村里有人看不下去,把我和她爸叫过去,我女儿就是活活在他家疼死,他家都不带叫人往医院送的。”
因为两个鸡蛋,把儿媳逼的喝农药……
农村的婆婆,都这么……这样吗?
这一刻,梁茵感觉自己的认知都被颠覆了。她的脑子乱成一团乱麻,几乎失去了组织语言能力。
女人一直哭,梁茵耐心安慰了一会儿,心里的憋闷感也越来越强。
她借口想上厕所,躲出来透透气,走着走着,走到儿科附近,顺便往里走了走,想着去儿科重症监护室,找儿科的医生问问小外甥女的情况。
儿科重症监护室在儿科病房的尽头,中午有值班的医生。
梁茵表明了自己的来意,医生便将孩子的情况跟她说了。
还是老样子,出生重度窒息,大脑有损伤,能自主呼吸,不会吞咽,不能自主吃奶,只能用鼻饲管辅助喂养。
至于出院……短时间内不要考虑出院了,最快最快也得半个月,还得是孩子自己争气的情况下。
有孩子争气的情况,当然就有不争气的情况。
医生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梁茵知道,最差是脑瘫。
她在内蒙空军部队家属院曾经见过一个那样的孩子。
那位军嫂孕期一切正常,但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太胖,出生时遇到肩难产,生了一天一夜才艰难的把孩子生下来。
孩子出生时重度窒息,也是抢救了很久才救活。
小时候还看不出来异常,但是三个月不会翻身,六个月不会坐,一岁不会爬,两岁不会走,三岁还不会说话,现在六七岁了,虽然表面上看着好像跟正常孩子差不多,但只要一说话就显了形,说话做事,只有正常小孩两三岁的水平,很明显的智力低下。
梁茵当然不希望崔雪枝的孩子也是脑瘫。
这是崔雪枝这辈子唯一的孩子了,她希望这是个正常的孩子。
梁茵心情沉重的告别医生,刚走出办公室,远远的就看见董定邦提着饭盒走过来。
“表姐,原来你在儿科这里,怪不得我刚刚在一楼那边没看见你。”董定邦主动跟梁茵打招呼。
梁茵不想搭理他。
董定邦扬了扬手里的饭盒,问她:“表姐,你吃饭了吗?我妈妈中午做饭做得多,让我给你送一些过来,你要不要吃一点。”
梁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