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直接坐到了他的怀中。可就在她不由自主几乎和杜士仪脸对脸的刹那;却只听外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师傅师娘;我回来了;你们看我把谁带来了?”
“师傅;师娘”
这两个几乎不分先后的声音传入耳中;下一刻;杜士仪和王容就只见一大一小两个人影进了门来。王容一时双颊生霞;几乎用最敏捷的速度猛然从杜士仪膝盖上弹了起来;旋即快步上前一把将玉奴揽在了怀里;这才头也不回地说道:“玉奴;师娘正想你呢好了;今晚你和师娘一块睡”
眼见得王容不由分说就把玉奴给带走了;杜士仪不禁目瞪口呆;好一会儿;他才怒瞪陈宝儿道:“知不知道你这乱跑让为师多担心?还有;在哪儿碰见玉奴的?怎么把她给带了回来?”
玉奴兴许没有看清楚刚刚那一幕;但陈宝儿却看清楚了;脸上尴尬得无以复加。因此;面对杜士仪的责难;他只能老老实实地说道:“我去了花萼相辉楼下远远张望了一会;又去了东西两市;后来在大明宫丹凤门楼前撞见了玉奴她们姊妹;正好一位夫人和她们说话;玉奴的阿姊就把玉奴交托给了我;自己陪着那位夫人去赏灯了。”
“夫人;哪位夫人?”杜士仪眉头一挑;纳闷地问了一句。
陈宝儿想了一想刚刚隐约听到的只言片语;便开口说道:“似乎是虢国夫人。”
第一卷当时年少青衫薄 第五百三十三章 最毒妇人心
虢国夫人郭氏这一年已经五十有二了。王毛仲当年由犯官子没为奴;随侍李隆基多年;如今官至极品;但郭氏是他寒微时所娶的元妻;自然提不上什么出身;只是从前临淄郡王宅中一介还算有些姿色的宫人而已。
她和王毛仲育有三子二女;可李隆基在开元初年赐婚给王毛仲的宗室女霍国夫人李氏;如今也已经有二子一女;刚刚生下来的一个女儿还在襁褓中就颇得王毛仲宠爱。因此;她对于长子王守贞的求恳;自然没法不上心。
二妻并嫡;本就是古来少有;但在大唐却并不罕见;王毛仲的爵位只有一个;将来万一一个不好落在李氏所出儿子手中;她和儿女们要怎么过活?
所以;今天自从杨家的牛车从家里出来;她就令人暗中盯着;在西市的灯市前“刚巧”撞上;她又略施小计让杨氏家人冲撞了自己;等杨家姊妹惶恐地下车赔礼时;她方才和颜悦色地现身;却是非但不计较;还拉着两人攀谈了起来。谁知道陈宝儿突然杀出来;她本还想顺带向这个杜士仪的弟子套套话;谁知道那少年郎年纪不大嘴却很紧;一味恭恭敬敬;旁的话一句都问不出来。就连玉奴也是一个劲呵欠连天;让她大为懊恼。
因此;当杨玉瑶自作聪明把陈宝儿和玉奴一块打发走时;刚刚从其口中已经问出一些事情的她心中一动;也没有阻止;任由杨玉瑶自告奋勇陪着自己赏玩灯市。相比杨家那一辆马车;她的座车自然更加奢华宽敞;携了杨玉瑶登车之后;她只看其东摸摸西看看;一脸殷羡的样子;就知道这位杨家娘子是何等性子;少不得对跟进车的心腹婢女使了眼色。
“小娘子可要吃樱桃?”
见婢女屈膝捧了一匣子洗得于于净净的樱桃上来;杨玉瑶登时大吃一惊。尽管由于去岁有闰月;冬天气候又温暖;据说樱桃会比往年上市早;但市面上至今还不曾看到过一星半点。而面对她的惊讶;虢国夫人郭氏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这是禁苑出产的樱桃;今日刚刚颁赐下来的。”
“王大将军果然得圣眷。”
杨玉瑶口中这么说;等到小心翼翼拈了一颗放进嘴里;那酸酸甜甜的味道一瞬间弥漫了开来;她不禁心里头羡慕极了。杨家说是做官的人家;可却并不殷实富裕;至少;哪怕在樱桃刚上市的时节买头茬来尝鲜;这都是不可能的;顶多也就是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