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宇文审一面说一面笑看了一眼妹妹;见宇文沫终于禁不住这打趣;嗔怒地冲他一瞪便一跺脚去了;他陪着母亲又说了一会儿话;随即便以给宣阳坊杜宅中的王容送信告退了出来。
他赶到宣阳坊杜宅时;已经是申时之后的事情了。尽管宇文审并非常来常往;可因为他是杜士仪这些年第二个正式收入门的弟子;因此里里外外还是都认识他。见他这么一个相从杜士仪前往鄯州的人突然千里迢迢赶回来了;门上全都吃惊不小;一面往里头通报;一面又有人出言试探。宇文审自是笑容可掬地解说是为了妹妹的婚事而来;这才让吓了一跳的众人为之释然。
等到他在寝堂见了王容;呈上杜士仪那封家书之后;便只见这位年轻的师母并没有立时拆看;而是笑着请他坐下。
王容低声对身边的秋娘嘱咐了两句;秋娘立刻带着几个侍婢退出;一时只剩下了彼此两人。宇文审终究有些不自然;定了定神方才开口说道:“师娘;其实”
“杜郎从前也不会在家书中说什么要紧事;更何况让你亲自回来。婚事虽为缘由;但应该只为其一;至于另一桩;应是河西讨击副使王忠嗣之事;没错吧?”
“师娘果然慧眼如炬。”
见宇文审惊叹不已;王容便笑道:“我本来就已经在收拾行装;打算等暑热退去之后就启程;结果王忠嗣的事情就闹得沸沸扬扬。杜郎曾经与其在云州并肩抗敌;据说这次在鄯州又承不少人情;总不会作壁上观。果然;王忠嗣到长安才没几天;你就赶回来了。”
“那是因为青莲居士他们从凉州赶回来快;我一路上虽不想让人起疑;可也不敢耽搁了。”宇文审解释了一句;这才原原本本将鄯州那边的情形告知王容;又将杜士仪关于王忠嗣与皇甫惟明王昱的那点龃龉解说了一下;最终低声说道;“据青莲居士他们说;这次是王将军回到凉州之后;实在看不下去肃州那位王使君的所作所为;在牛大帅面前告了一状;谁知道被人偷听了去;大约报给了长安的侍御史皇甫惟明;这才有了今次的事。”
王容却轻轻摇了摇头:“不止如此;此事并不简单;长安这边也另有些关节;不过眼下说这些也是白搭。这样;文申你回来既然是为了令妹的婚事;不妨立刻筹办起来;免得旁人起疑;至于杜郎交待的这件事;你不要插手;就连令堂以及弟妹处;也不必透露半个字;我会妥善安排的。”
“可是……”
见宇文审有些犹豫;王容便笑了起来:“放心;你杜师既然让你把此事告知于我;自然便是以我为主。你大老远回来;也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再加上令妹婚事这么大的事情;你身为兄长不好好奔走;反而去忙别的;岂不是让人起疑?总而言之;听我的”
宇文审只比杜士仪小四岁;比王容小三岁;若是在通常情况下;绝对可以平辈论交;如今见王容拿出了师娘的身份来压他;他愣了一愣后;最终只能无可奈何地应了下来。而更让他措手不及的是;王容须臾便请了秋娘进来;让其帮衬自己嫁妹之事。想想王容如今身边乏人;这却还要调人帮自己的忙;他登时脸色涨得通红;可推来辞去;他终究还是拗不过王容;告辞时自是千恩万谢
王容送人到了寝堂门口;等到宇文审那人影已经瞧不见了;她方才转身回了寝堂。到居中的位子上坐下后;她想想杜士仪到鄯州后循序渐进的那些举措;心中自是明白他此番缘何一定要救下王忠嗣。
尽管杜士仪巧舌如簧说动了萧嵩;从而令萧嵩本就要排挤出朝堂的苗晋卿等人留在鄯州;以为臂助;可比起那庞大的河陇军将世家;仍然是势单力薄。而军卒之中提拔上来的人;短时间难以至高位;吐蕃偃旗息鼓;军功难得;要破局不得不需要借助外力而用钱可以笼络一两个人;却未必能结下真正亲厚牢靠的关系;王忠嗣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