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萧嵩以及韩休两位宰相的良好关系;至于对郭家进行分化;一面笼络;一面打压;看上去仿佛是颜真卿访得当年郭知运身边老卒的悲惨遭遇;而后他恰逢其会;但说到底;其实是赤毕早就发现了那些郭家子弟的肆无忌惮;在他微服寻访的那一天;暗中不露痕迹地挑拨了那些人一把。
而今天此时此刻;杜士仪同样早就得到了洮州刺史罗群在洮州诸多不法事的证据;罗群竟然当众发难;甚至想要挥拳击打安思顺;他在微微意外的同时;就决定由暗转明;于脆明着动手。因为据郭淮所说;从前范承佳节度陇右的时候;这位洮州刺史也是如此嚣张跋扈;大堂上说打就打;说走就走;而那会儿吐蕃和河陇两镇之间的摩擦仍是时有发生;范承佳又是谨慎绵软;不敢得罪这些河陇宿将;因而助长了此人的这种作风。
至于其以家奴军功奏请官职;则是他上任这几个月来;张兴鲜于仲通杜甫颜真卿泡在案牍文堆里头泡了不知多少时间找出来的。
于是今天;当罗群再次表现出跋扈这一面的时候;杜士仪当然绝对不会客气。他固然比范承佳更年轻;资历看似更浅;但一任一任的履历却不无含金量;若今日还拿不下这个罗群;他在鄯州这数月以来下的功夫就完全白费了
而被张兴死死扭住的罗群;这会儿终于从刚刚的暴怒之中清醒了几分。诸军精锐齐聚鄯州湟水城中大校场大比之日;他和几位刺史一样;因故未来;只听说过杜士仪提拔的陇右节度掌书记张兴大展神威;让本来想给其颜色瞧的临洮军旅帅大失颜面。可耳听为虚;一贯自负的他并不十分相信。再加上莫门军和临洮军兵力相差不大;平日别苗头的时候居多;因此他反而对临洮军中那些将校嗤之以鼻。
然而;眼下这会儿他拼命挣扎了好一阵子;却自始至终不能摆脱钳制;他不得不强压怒火;先服一服软:“杜大帅怎能凭道听途说便信以为真?我刚刚说的那些话;不过是一时意气;再加上激愤我陇右节镇兵马和吐蕃人生死相搏;死伤不计其数;现如今却又要讲和;并非不敬陛下……”
“若是你只在我面前如此大放厥词也就罢了;但今日是陇右节度麾下诸刺史齐集鄯州;大堂议事的时候。你不但信口开河;更试图当众殴安廓州;这是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的。至于你报家奴军功而妄请军职;陇右节度使府自有相应文书在;我可不曾诬了你我身为陇右节度;既然察觉此事;又岂能容你恣意放肆”
事到如今;罗群倘若再不知道今日是被杜士仪抓到了痛脚;倘若再不抗争;兴许就连命都没了。他几乎不假思索地扯开嗓门大叫道:“来人;快来……
这声音几乎是在一瞬间戛然而止。只有几个眼尖的刺史看清了张兴在罗群嘴里塞了一团破布;而后又三下五除二将其双手关节给卸了;一时竟是无不倒吸一口凉气。尤其是曾经和杜士仪相识的河州刺史苗晋卿;面对这一幕更暗自头皮发麻;暗道杜士仪果然是够狠够大胆。而下一刻;他便听到杜士仪再次开了口。
“我听说;安廓州昔年曾经为洮州刺史;兼莫门军使;一任四年?”
安思顺和罗群不对付已经不是一两天了。然而;罗群自恃汉人;又为河陇将门出身;连上官都往往不敢动他;从来不把他放在眼里。两人在这鄯州都督府也就是陇右节度使府互殴;甚至都不是第一次了。尽管他武艺精熟;从来都没真正吃过苦头;可心头的怒火早已郁积了不止一天。今天故意挨了罗群一下;也是他想看看;如今的新任陇右节度究竟敢不敢做这个主。
于是;杜士仪骤然拿罗群开刀;他只觉得心头快意十分;此刻竟是没注意到这问话;还是旁边一个刺史看不过去咳嗽一声提醒了他一句;他这才回过神
而这一次;他的态度不再是最初那单纯**的。他躬了躬身;这才沉声答道:“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