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帅怎知道别人已经设好圈套等你钻!”杜幼麟见王忠嗣只是皱了皱眉,随即坦然地笑了笑,不等对方继续说话,他便又上前了一小步,脑袋和王忠嗣只隔了不到半尺,“王大帅可知道,李林甫授意你昔日在河东的部下上书告发,说是你曾经和太子殿下同在宫中长大,所以,你曾经对他说过,你愿意尊奉太子!”
王忠嗣顿时勃然大怒:“岂有此理,我怎会……”
可是,想起当初那曾经令他解除了一次困厄的飞箭传书,他不禁又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时候,当今皇太子李亨还只是忠王,谁都不会认为其能够入主东宫,可如今皇甫惟明就是因此被杀,若是再有人诬陷他和李亨有勾连,若是让天子再想起从前旧事,那他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他一直都是一门心思打仗的武将,和李林甫谈不上任何瓜葛,没想到在他虎落平阳之际,竟然又遭到了这样的黑手!
好容易平静了下来,王忠嗣方才轻轻吐出一口气,看着杜幼麟说道:“你的阿爷和我相交多年,你的阿兄曾经从我学习武艺军阵,可你当年毕竟还小,和我也只见过几面,如今你竟然这样冒险来见我,我很感激。我一定会小心应付,你不要耽搁了,赶紧回去吧!”
杜幼麟却没有出声答应,脚下也纹丝不动,沉默片刻就就直截了当地问道:“王大帅准备如何应付?”
王忠嗣只是想打发走杜幼麟,没想到他竟是如此不依不饶,当下顿时给噎住了。这样突如其来的坏消息,这样险恶的局面,他又是一个已经下了台的节度使,能够怎么应付?他闭上眼睛长叹了一声,随即便垂下头去,把脑袋埋在了双手之中,声音低沉地说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当努力自辩,可是如果陛下真的不肯相信,不过就是一死罢了。”
“一死?可是王大帅有没有想过,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不是一个人,你在长安还有妻儿老小,你若是背上那样一个罪名,他们怎么办?更何况,大帅多年来忠勇善战,难道就甘心背上那样一个子虚乌有的污名?”
王忠嗣倏然抬头,见杜幼麟竟是不闪不避和自己对视,双目熠熠发光,他不禁想起了自己寄予厚望的长子王周,不禁有些恍惚。呆了片刻,他就苦笑道:“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杜幼麟毕竟是杜家幼子,因此王忠嗣这句话只是随口一说,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杜幼麟竟是真的开口拿出了对策:“此刻应该还未事发,所以还能有时间准备。第一,大帅抵死不认,要知道,大帅和太子殿下是否有过往来,这是有案可查的,什么证据都没有的话,这就是诬陷!御史台并不是李林甫一个人的天下,大帅可以现在就写一封血书交给我,不妨说得惨一些。要知道杨钊也好罗希姡б埠茫��疾皇鞘裁春枚�鳎�绞焙蛉粲型蛞淮�莶怀鱿�ⅲ�夥庋�楸憧捎美吹弊饔�懊�┑闹ぞ荨!�
见王忠嗣先是大震,而后有些艰难地点了点头,杜幼麟方才继续说道:“第二,我记得大帅年初回京的时候,带的是如今的河西节度使哥舒翰。陛下对他似乎颇为赏识,而此次他又是第一个攻入石堡城,据说连日以来,陛下对左右曾经多次嘉赏,说是哥舒部落出勇士,果然名不虚传。我想请问大帅,若是知道大帅性命危在旦夕,他是会对大帅弃之不顾,还是会为大帅求情?”
面对这样一个犀利的问题,王忠嗣不禁再次用别样的目光审视着面前这个弱冠少年,最终笑了笑:“我王忠嗣虽然不比你阿爷知人善任,可也绝不是没有眼光的人。哥舒翰为人固然暴躁易怒,有时候不容人,可却知恩图报。他是王倕一手提拔起来的,但真正给予了他独当一面的机会,真正让他能够大放异彩的人,却是我王忠嗣。此次我举荐他和安思顺分别节度河西及陇右,临走的时候他还送出城门三十里。他若是因我身陷大案而对我弃之不顾,那就是我眼睛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