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府,陈氏便将一些药材与补品托给了宇庆岩,让他来了秦府的馨园。
门房知道宇庆岩来访,偷偷跑去幽园告诉了秦幽云的贴身侍女芝柚。那时,秦幽云正和秦慕云以及秦西云在仪德堂习绘画课,芝柚贴着她耳朵一说,她便有些坐不住,目光若有若无地飘向馨园方向。
秦慕云见她心神不定,诧异道,“二姐,怎的心神不定?”
秦慕云的话引来她们的女先生威宁的注意,威宁是个严谨受礼的女先生,向来注重规矩礼仪,对她们的课业十分看重,素日里除了教授她们琴棋书画,总会在男女之防上大做文章。她见秦幽云的异样,眉梢动了动,“二小姐可是有事?”
秦幽云埋怨自家三妹的多事,嘴里讪讪道,“无事。”
“无事便好。这绘画讲究凝神静气,若是心里头掺了太多杂念,那画笔上便会失了轻重,画出来的画儿难免少了点灵韵。”威宁淡淡道。
秦幽云心下计较,这威宁向来是奶奶看重的先生,自己不好随意得罪她,只是想到宇庆岩在秦府里,这是难得能见到他的机会,心里头便如猫抓一般,笔下更是频频出错,连带着脸上都现出几分怒气来。
对面正画着画的秦西云见状,便知这位二姐快要闹脾气了,她若是闹脾气,势必会引得威先生恼火,届时她布下繁重的课业,自己和暮云便是叫苦不迭了。她本来是个安静,不愿多说话的人,在外人眼里多少有些木讷,只是她秉性并不迟钝,只是稍稍有些事不关己而已,她开口带了些漫不经心,“二姐,早间你不是说婶婶要带你去探视表嫂的吗,这会子还不去,婶婶怕是等急了吧。”
秦幽云一愣,对于秦西云突如其来的帮助有些诧异,只是她急着去见人,也不计较这种小事,心里一喜,道,“也是,你看我都忘了这回事。回头娘又该说我了,先生,你看……”
威宁看了秦西云一眼,见她垂眸顾自画着,便摆了摆手,“那二小姐便去吧,下午的课可莫要晚了。”
秦幽云大喜,忙不迭起身,也不回话,就那般和芝柚匆匆离开。威宁眉梢微皱,嘴皮子动了动,还是没说什么。
宇庆岩正在书房同宇庆宁聊天,他带来的东西早已交给了紫环。
景宫眉仍旧安然睡着,伤口虽有些疼,但已没有大碍。宇庆宁担心她身子,特意去请了越州城里一个退下来的老御医开了一些补血的方子。只是这事没让药园秦大夫知道,若是知道了,恐怕会颇有微词。
宇庆岩和宇庆宁正探讨着长安城中的形式,三喜却在书房外来报,说秦二小姐带了补品来探望三少奶奶。
宇庆宁眉间微皱,他已从几个丫鬟口中得知了仙荷院内的事,自然知道秦幽云根本没将馨园的事放在心上,如今突然又带了东西前来探视,一时便摸不准意思,只是眼睛瞅着正优雅喝茶的四弟宇庆岩,忽然明白了什么,于是冷冷笑了笑。
“三哥,你笑什么?”宇庆岩微愣。
“没什么。”宇庆宁偏头看向三喜,“三喜,那你便先请二小姐喝口茶吧。只是少奶奶如今睡着,还是莫去惊动了。我这边也别叫人来打搅。”
三喜应了声便下去了。
秦幽云坐在馨园前厅的下首位子上,目光一直往通往后院的那个门边瞧,心神不定。三喜过来时,她有些激动,刚起身,瞧见她身后没人,便有些失望,又坐回到了椅子上。
“二小姐,请用茶。”三喜泡了茶递到了秦幽云手边的方几上,“少奶奶如今睡着了,少爷在书房里同宇四少爷谈事。少爷说只能请二小姐喝会茶先,少爷过会便出来。”
秦幽云听到宇四少爷这几个字,心里晃了晃,也没在意宇庆宁的疏忽,便径自喝起了茶,边喝边打量馨园的环境。她见到前厅的屋檐角下挂着一个甜白瓷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