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煞狠狠地瞪了假公子一眼.迈出三丈外,突又转身哼了一声,想回话却又被假公子拎森的目光所吓住,终于一言不发地走了。
“章兄,你得提防她报复,阴阳双煞是有名的睚眦必报的魔道难缠人物。”张天齐好意地说,“好像昨晚你教训了她,她恨死你了。”
“我知道,我不怕她。”假公子信心十足她说,“怎么,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要我站在外面喝西北风?这是待客之道吗?”
“你敢进来?”张天齐怪笑。
“我为何不敢?”假公子反问,神色丝毫不变,“你不会也在我身上弄什么小手法吧?”
“我怎敢?二煞沈瑶是个什么都不怕的女人,也什么都不在乎,在她身上毛手毛脚,她认为毫不足怪平常的很,至于你……”
“我怎么啦?”
“你的发根前额都没剃。”
“这……”
“有婆家了吗?”
“啐!”假公子突然脑红耳赤.暴露了女性娇嗔的本能,男子气概一扫而空。
“还敢不敢进来坐?”张天齐大笑,“哈哈!你要是有勇气踏入一个浪人的房中,天下大可去得。”
“天下没有我不敢去的地方。”假公子一挺胸膛,大踏步走进房里,硬向他的身前闯。
张天齐反而输了气,赶忙闪在一旁让假公子入室。
外间寒气袭人,没有火盆。
桌上有半壶冷茶、店伙还没来收拾。
“我去叫店伙彻壶茶来。”他反而有点拘束!昨晚上打打闹闹,店伙都知道了,不敢前来打扰。”
“不必了,一早喝什么茶?”假公子自己拖凳坐下,脸上红潮未退,“料想魔女不肯罢休,所以一早赶来看看,果然被我料中了。到扬州有事?““路过而已,打算休息三五天。”他在对面坐下,穿妥外袄,“准备前往苏州。”
“到苏州?有事?”
“听说江苏巡抚宋仲牧是个好官,幕客中有不少人才,我有心去投奔他谋一份差事,文才武功方面我都有良好的根基,也许他能用我。”
“老天爷!你像个混口食的游幕穷酸?”
“游幕之人并非个个都是穷酸,毕竟这是读书人相当不错的出路。”
“读书人?”假公子的嘲弄口吻。
“我可是不折不扣的秀才身份。”他正色说,“读书不成,举人无望,进士成空。然后是学剑不成,只会与匹夫氓棍争强斗胜。想想日后,觉得游幕倒也适合我这种文不成武不就的材料,所以……”
“失敬失敬。”假公子含笑摇头,“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相信。”
“我是当真的。”他郑重地说。
“真的?”假公子不笑了。
“你我一见如故,索昧平生,没有利害冲突,我用不著骗你。”他诚恳地说,“只是,我游幕的时日不会太长,合则留,不合则去。老实说,说游幕只是自我陶醉自抬身份的说法,真正说来,该说是乞食。
天下间真正称得上清官廉吏的人不多,而我又不屑于乞食,像我这种人,能用的人太少了,所以……”
“我明白你的意思。”假公子不等他说出所以然来。“良禽择本而栖。张兄,我相信你文武才华过人,获举人、摘进士将如探囊取物,入琼林易如反掌。只是,你不屑摘取而已。”
“少抬举我了。”他笑笑,“坦白说,以我这种个性,决非庙堂材料,所以我宁可选择游幕,合则留不合则去,何等自在?”
“不为五斗米折腰?”
“是呀!”
“你去找宋巡抚,恐怕不会如意。”
“咦,你知道这个人?”他颇感意外。
“略有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