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他把自己扯进局里;恨她不能掌控;恨他明知自己不能掌控,非要云山雾罩,又让她无能。
隔壁的屋子,鹿鸣抄手在窗前站了很久,外面青山如黛,室内人影孤独。
谷雨未的情绪越来越坏。饭吃得少,更不能上网,她一看到“正谷”这两个字,就不由得从心里冒上恶心。为了这两个字,她的生活支离破碎,她所能付出的一切代价都付出去了。一闭上眼睛,就是谷维春那狠毒的话,或者就是做噩梦,梦到谷正雄来掐她的脖子。她吓醒后,就抱着膝盖呜呜哭。
这天晚上,谷雨未洗澡出来,见床上有人,她先尖叫了一下,发现是鹿鸣,她好像是被抽了线的木偶,呆呆地站着。
鹿鸣开着床头灯,不声不响地在读一本书。谷雨未木木地站着,鹿鸣不理她,也不抬头,就是在看书。
谷雨未慢慢走过去,床的一侧微微陷下去。她盖上被子,屈着身子,背对着他。
微微的书页翻动的声音,再就是静,一点声音都没有。谷雨未忽地拉上被子蒙上头,那翻书的声音听不见了。
一会儿,她感到身边的人动,然后一只手进了她的被子。她像是被蛇咬了一样,猛的转过去,两只手狠命的挠那只手,那只手并不躲避,仍旧是坚定地伸了进来。
她真像是看见了蛇,把那只手往外推,却推不出去。她好似发了疯,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终于,她尖叫着坐了起来。
黑暗中,他的眼睛依旧发亮,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她喘息着,头发散乱,被子堆在身后。
他抬起手,“来。”
她不动。
他慢慢地坐起来,拉起她的手,左手按着她的肩膀,“来,躺下。”
她突然发了疯,“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你滚,你滚,你滚。”
声音踉跄,两只手无秩序地乱抓着。
他的手在她的腰上一使劲,把她收到怀里。
“来,躺下。”
她狠命地推他,他就是箍着腰,让她推不开。她开始捶他,脚也开始猛刨。
耳畔是他的声音,“好啦,别闹啦。”
她的泪夺眶而出,她慢慢地停了下来,停在他怀里,“鹿鸣?”
“嗯?”
“我恨你。”
“嗯。”
“鹿鸣?”
“我恨你。”(橘 * 泡 泡 鱼 手 打*园)
“行了,我知道了,你睡吧。”
“鹿鸣,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她慢慢念叨着,然后睡了。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几天,两人就在房子里待着,厨具满满的厨房里很少再有人进去,人间烟火似乎从这房子里突然飞走了。屋子里很静,除了钟点工和送外卖的,仿佛都没有活气。
两人之间隔得很远。
早上的光照进餐厅,鹿鸣沾了沾嘴,“谷雨未,打你的人找到了。你想怎么处理?”
“随便。”
“你不恨他?”
谷雨未干脆利落,“我更恨你。”她抬起头,“我建议你直接把我杀了吧,这些折磨,我不想再受了。就在这里就可以,没人会发现,我保证不会叫。”
鹿鸣凝视着她,然后低下头,“要不,我们离开杉城一段时间?”
“为什么?”
“你的精神似乎不是很好。”
谷雨未一翻眼皮,“我为什么要和你去?”
鹿鸣隐忍着脾气,“我是为你好。”
“如果真为我好,当初为什么要把我拉进来?”
鹿鸣的手扶着餐桌角,“当初的事是当初的事,现在也不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