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石琳淡淡地应了一声,又转过头去看着窗外的风景。看着她娟秀的背影,天鹅般的脖子,还有那随风飘洒的青丝,苏望也陷入了沉思。不知不觉,一个奇怪的问题涌上了他的心头。如果自己早一两年有现在这个际遇,龙秀珠还会不会离开自己?想到这里,苏望不由在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可到底是龙秀珠放弃了,还是我放弃了呢?
三个男大学生不知从哪里掏出几瓶啤酒,你一言我一语地喝开了。看着对面这快乐的三人组,苏望不由想起了以前的自己。在读工学院的时候,自己也不是这样幼稚和不成熟吗?只有历经了许多事才慢慢地变得成熟,然后默默地咽下成熟所带来的痛苦。到底是成熟好呢?还是继续不成熟好呢?
火车慢慢地开进一个车站,嘎吱几声便停了下来。站台在车厢的另外一边,苏望这边看到的是空旷的铁轨,还有偶尔走过的道检人员。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穿着一件皱得不行,几乎失去本sè的衬衣,背着一个蛇皮袋慢慢走了过来。他边走边在铁路边上寻找着任何可用的东西。丢弃的废纸废饭盒、塑料饮料瓶、玻璃啤酒瓶,都被他塞进了背后的蛇皮袋。
三人快乐组的啤酒也刚好喝完了,空的瓶子都集中在长发男手里。他准备扔出去时,突然看到不远处的男子,于是便探出头吆喝了一声,而伸出窗外的双手拿着两个空啤酒瓶。
中年男子看到了长发男手里的瓶子,脸上lù出惊喜的神情,快步走了过来,然后站在车厢下面,用讨好、期盼的眼神看着长发男,放下蛇皮袋的手使劲在kù子上搽了搽,向窗户这边伸了过来,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保持着一种很奇怪的姿势。
长发男回头冲同伴笑了一下,目光从石琳脸上扫了一下,然后lù出兴奋的神情。他的手一甩,啤酒瓶从中年男子的头上飞过,然后重重摔在另一道的路基碎石堆上,啪的一声被摔得粉碎。接着又是两声,其余的两个瓶子也被摔碎了。
中年男子满脸可惜地看了一眼满地的碎玻璃,然后转头看了一眼正在嘿嘿发笑的长发男。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的愤怒,只有深深的无奈和痛惜。他无声地把蛇皮袋又背上,然后慢慢地沿着铁道向远处走去,只留下一个佝偻的背影。
苏望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他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地刺了一下,生痛生痛的。他虽然对长发男等三人的行为很是愤怒,但他不想出声。因为啤酒瓶是长发男的财产,愿意给中年男子或者愿意摔成碎片都是他们的权利和自由。两手空空的自己无法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去谴责他们。
“你在想什么?”石琳也在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她的脸上也闪过不忍和愤怒,但她和苏望一样,只能在静寂中慢慢消散自己的情绪。最后她转过头来问了苏望一句。
“我在想,到底是饱经沧桑的成熟好呢?还是不知人生艰辛的幼稚好呢?”苏望叹了一口气道。
天sè变晚,快乐三人组终于在没有任何效果的情况下结束了一路的吹嘘,然后都变得有点有气无力了。过了七点半,苏望借口上厕所,从人群里挤到了乘务室,跟乘务员嘀嘀咕咕sī语了一会。然后他回来把行李都拿上,招呼着石琳跟在身后,慢慢地挤到了隔着一节车厢的餐车里。
jiāo了三十元,苏望和石琳便在空旷又舒适的餐车里坐下。连续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石琳有点疲倦了,跟苏望没说几句话便支撑不住了,趴在茶几上休息起来。苏望看着她秀美的眉máo,tǐng翘的鼻子,长长的睫máo,还有lù出一小部分的脸蛋,不知看了多久,终于一股倦意涌上了上来,也趴在茶几上睡了起来。
快到义陵,苏望被收了钱很尽责的乘务员叫了起来。他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而石琳也被吵醒了,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