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脸顿时难看起来,她默默地注视着我手中的石南,一动不动。
我问小武,你是什么时候看见我的?
他抚着我厚厚的长发说,我看见你穿着乳白色的蓬蓬裙,头发上别着一朵细小的蓝花,在月光下寂寞的旋转着,我就觉得,你好像我的妹妹,我想照顾一生一世的妹妹。
我说,那你妹妹现在在哪里呢?
小武默然,我妹妹,被车撞死了。那个小女孩,会牵着我的手怯怯地叫我哥哥,哭着闹着让我带她去玩,也会把脸放在我的手掌上蹭来蹭去,还喜欢穿粉嫩嫩的裙子。她死的那天,我去了现场,只看到妹妹小小的*在压在车轮下,还穿着一件白色的布裙,那布裙浮在满地的血污下,像一朵盛开的莲……
我俯过去,吻了他睫毛上的眼泪,我说,我也是你的妹妹,我也可以牵着你的手,叫你哥哥,不仅如此,我还要让你照顾我,一生一世。后来,姐姐对小武的态度,就冷淡下来了,小武学会了抽烟,一根一根地抽,后来小武来地次数也少了,他看着我,还是很怜惜、很疼爱地样子,却多很多很多地疲惫与忧郁。
小武说,你父母是怎么死的?
我红了眼圈,说,我父亲开车,出了车祸死的,我母亲活了下来,逃回家和我见了一面,就出去自杀了。
小武摸着我的头说,可怜的宝贝,如果我走了,你会怎么办?
我说,我会很害怕,我本来就失去了,所有的幸福。
可妈妈说,不要怕,我们都想着你,等我们的小宝贝,快快来。
石南红得那么深,我一吻,她就开了,有谁飞进去,有谁飞出来。小武说,快过年了,我应该跟他回家。我说好。
姐姐坐在沙发上,我拜托她照顾我的石南,她直愣愣地也说好。其实石南早就冻死了。
妈妈早死了,爸爸也早死了,小武的爸爸妈妈都活着,却很显老。我叫他们,爸,妈,他们噙着泪,都迎上来,叫我妹子。
小武的妈妈仔仔细细地端详着我,问我叫什么名字。
我说,我叫沫沫,陈沫沫。
她母亲又问,陈沫沫?你父母呢?
我说,去世了,一个车祸,一个自杀。
她突然号啕大哭,冲上来,狠狠地打了我一个耳光,嘶声道,陈沫沫,你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不被你父亲撞死?为什么不下去陪我的女儿……
我愣了,一头冲了出去。石南花死了,死的时候,铺了满盆艳丽的残尸,徘徊在我的窗前,打着旋,低低地唱着模糊地歌曲,我伸出手去,她们绕着我的手指上下舞动,吃吃的呢喃着。我看见我的血从花瓣中心流泻出来,给满盆的残尸镀上一层血色的光华。
死了死了,都死了。这本就是个不用过多停留的世界。
我想,我是小孩子,大人们都不会怪我。可是,姐姐也要走了。姐姐说,她早知道我说的话,不是真的,小武也早知道。姐姐还说,她要走了,和小武一起走,今后就不能照顾我了。我长大了,该自己照顾自己了。
我不信,小武说过,他要照顾我,照顾一生一世。我去找小武,小武冷冷地说,不行,我真地要离开。
小武忘记了他说过地话,他忘了,他全忘了。我以为他要救我,可他救不了我,他也要离开了。我哭着拉住他的手,我说,哥哥,再陪我一个晚上,哥哥……
他叹了口气,好吧,不过,明天真的要离开。
妈妈吃吃地笑了,妈妈说,这世界上的永久都是假的,只有死人能给你承若。宝贝,你想把他永远的留在身吗?只有死亡。死亡是最忠诚的。它不仅舍不得离开你,还会如影随形地缠着你,直到把你扼死在它温柔的手心。
我说,哥哥,我真的不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