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点却是鬼精得要命。小提琴让易阳安静了下来,他以一种诗人的情绪说了一些很莫名其妙的话,他说人们对生活的寻觅也许是没有道理的,或许每一个人的生命密码都会给人该有的和不该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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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树下的探戈(94)
94
冬天快到了易阳的情绪还不见好转,陈一凡陪着他回了一趟坝上,他说他每次难受的时候回坝上就好了。那辆车在车站等了大约两个小时的客人终于启动了。易阳被超载的人和鸡鸭压在座位上不能动弹,车道上站满了人,座位上也是人重人地搅拌在一起,车子的窗户都没有玻璃,站在窗前的人都把头伸出去透透空气,车轮胎光滑如算盘珠子,山路是油泥路,非常的滑,司机谈笑风生的开着这辆破车在盘山公路上优哉游哉的行使,窗外白云飘飘,万丈深渊,漫山遍野长满了一种能榨出桐油的黄|色果子,树叶红了,深秋的景色让易阳的乌云一样的脸上有了些颜色。一路上司机都在修车,他修车的时候全部乘客都必须下车,站在车下,陈一凡感觉自己的脖子都快断了。
老蝈蝈家里堂屋黑压压的挂满了腊肉,老蝈蝈拄着拐杖在灶床上下忙活,他不停地在灶堂里加柴火,熊熊的柴火烧得噼噼啪啪,陈一凡被烈火烤得口干舌燥,她怀疑自己正在烈火的熏烤下变成一块腊肉。屋里悄声无息的什么时候就黑压压的挤满了村民,黑黑瘦瘦的脸上都是一样的笑容,老蝈蝈是以前的老队长,还是很有威信的,村民说这里应该修路了,对面山上那村庄修了路现在人都搞运输都有地位了,村里用公家钱买的摩托现在是村长的儿子在用。上面拨钱安装了卫星天线,但是安在村长家,除了总书记作报告,平时大家都不能看。去年遭水灾上面的救济衣服到了村长这一级就只有内衣了,所以他们根本就得不到衣服的救助。门被人用力推开了,带进来一股山里夜晚的寒冷,村长进来扑向易阳像城里人那样拥抱,握手,村长原来就是彭三,他拉着易阳眼睛盯着陈一凡说了许多村里的未来的规划,一个不亚于花园度假村的美好未来展现在易阳面前,这时候屋里坐的人都悄悄走完了,无声无息地,就像他们进来的时候一样没有声响。彭三拉着易阳和陈一凡说走我家里去喝酒看电视。月黑风高,易阳和陈一凡在坝上的一道道田坎之间跳上跳下。 彭三酒量大,他拍着桌子说,别的事情我做不了主,但我能有派车的权利,说定了,你们走的时候我派摩托送你们。彭三家的大公鸡天刚刚发白就开始叫,它跳在高高的谷草堆上伸长了脖子,彭二蹲在坝子的田坎上流着鼻涕,他除了身体过早地发育成熟,个子就永远停留在孩童时候,远远看去就是一尊粗壮的泥塑,他看见陈一凡就指着她还说那句老话,这个女知青不穿衣服真好看!易阳和陈一凡翻过山岗,那里一眼望去全是用块石垒起层层梯田,很是壮观。那年农田基本建设大会战时知青都参加了,豪云壮志敢向荒山要粮食,硬是把山体用炸药炸开,然后用块石垒起了这样的层层梯田,这些梯田全都在等待退耕还林,荒着的,全都长满了荒草,这让易阳和陈一凡的心一下就如荒草一般忧伤,易阳和陈一凡躺在荒草上很久,他们静静地,一动不动。
最后易阳还是不愿意彭三为他派摩托车到县城,他就是想走走,再去看看村后山那片酸枣林,替他背行李的是村里的老单身汉槐树头,他不知道怎么这样高兴,一路上唱着山歌:一呀只凤凰一呀个头,一呀个尾巴伸在姐后头,姐往哪里走啊,我拉着姐的手,姐往哪里走啊我扯住姐的裙,叫声阿哥呀,你快松手呀,姐要往那娘家去走一走。槐树头一直没有结婚,他没有钱娶媳妇,但是他是坝上有名的情歌王子,他沙哑的声音在山里荡悠。易阳和陈一凡每路过的一户人家,人们就都挂起100响的鞭炮作为告别,山里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像过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