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威见她似有允意,大喜之下力持平静的道:“某去岁奉母命与刘家二小姐成婚。内子性情温顺贤良,每劝某纳一如夫人,绝非不肯容人之妒妇。”
卿容容将双手负于背后,含羞答答的侧头斜觑,季景威像得到鼓励般继续道:“贱内至今未有所出,每言若新妇可令家母得偿抱孙之愿,愿以姐妹之礼相待,不分尊卑大小。”
啧,诱人的条件呵,当真是那季门刘氏开的吗?
房里人高过侍婢,妾高过房里人,如夫人高过妾,夫人高过如夫人。
她咋舌,连升三级呢。
在她的沉默中,以为她不无允意的季景威再走近一步,与她近得差点贴住她耳朵的低声道:“若得姑娘相伴,季某从此不再纳第三人。”
嗯,再加以闺房专宠的承诺。
对着季景威期待的目光,卿容容退后一步,缓缓漾开满是羞涩的笑容,露出深深的梨涡,软语:“公子可否容奴婢三思?”
季景威稍感失望,但又不敢施加压力,唯有尽力表现体贴的一面:“适才听姑娘说,与父母分离已近十载了?”
她轻轻抿唇:“正是。”
接收到她斜递过来的柔柔眼波,季景威大晕其浪:“要是姑娘想念父母,不妨告诉在下尊亲的名姓及旧址,在下定为姑娘寻回亲人。”
重又低下头的小丫头再一次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翘起小嘴,嘴上则用充满感激的语气道:“怎好意思麻烦公子哩。嗯,奴婢出来了这么久,小姐定在找人了,奴婢先行告退。”
不等季景威反应过来,就这么退出客厅告辞了。
季景威想追上去,不料卿别量几乎是立刻就出现在门口挡住道,问道:“季兄与容容聊了些什么呢,竟说了这么久,舍妹都来跟我讨人了。”
季景威追之不及,眼睁睁看着俏佳人转入花丛树影后,扼腕道:“只是受内人所托,向贵婢请教一些刺绣上的问题吧。”
卿别量薄唇一哂,瞄见他因未得到卿容容确切答覆而惋惜不已,闲闲道:“明天舍妹的送嫁席上,尊夫人不就可亲自询问容容了吗?”
季景威尴尬地陪笑,扮作恍然大悟道:“唉呀,我怎么没想到呢,明日叫内人再向容容姑娘讨教吧。”
他迅速想到可令妻子向卿容容讨取答案,并可向她作出可令这名动洛阳的巧手绣师安心允嫁的保证。
卿别量冷眼扫过正做白日梦的世交。要否知会季公子他至少是第卅位要将卿容容纳入府内的大爷呢?
他撇撇唇,决定善良地放他一马,让他多做一天美梦。
灿烂的阳光慷慨地照在一望无际的草地上。幼嫩的草叶被光照出透明的翠绿,剔透可爱得像最美丽的翡翠。
草地上以六根双人环抱那么粗的树杆支起一个亭子,顶盖仍是由木板拼起的两块斜板交错着钉在一起,勉强的为坐在亭中的男子遮去阳光,若是下起雨来则一点用也没有。
此刻草地上正有两个人在比剑过招。年纪轻点的那个长了一张俊秀的脸孔,唇角似乎习惯性的向上弯,显得十分讨喜。手中的长剑则有气无力地乱刺一通,看起来毫无章法。年纪大的更不像话,一双眼似闭非闭,眼看就要打起瞌睡了,看得坐在亭中观战的男子摇头不已,若非他们脚下的草叶仍是自然地随风摇曳,没被他们大而且重的肥躯压弯,他早下场扁人了。
“叮”的一声,两支剑在比划了三刻钟的哑谜后终于相撞,剑尖荡开后较年轻的男子飞快地跳开,耍赖般嚷道:“不打哩。”
年长者望着手中长剑,被惊醒过来般地笑骂道:“风小子你除了这必胜的一招外还有什么新鲜的本事没有?”
他口中的风小子笑嘻嘻地飞步冲上小亭,提起唯一的茶壶,大嘴对上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