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副委屈,鼻下的整齐胡子本给人一抹严谨的感觉,此刻却如垂柳般的挂着,要不是他的衣着光鲜,路过的人还以为是哪家的受虐老人被赶了出来。
对右蝶而言,太阳升起时,才是她睡眠时间的开始。按照惯例,她伸手将电脑关了机准备上床,却被这个蚊子飞鸣般的声音吵得极为恼怒。
她知道,这老人一向拿她无可奈何,他,除非有事相求,否则不会这么卑躬屈膝,他,已经七老八十了,哭丧着脸在门口实在难看,可是,突然出现准没好事。
她才不会上当!右蝶狠狠的甩过头,打算不理那个老头,他上次把她害得多惨啊!简直是彻底侮辱了她的职业。
人都是会记恨的,右蝶更是将它彰显得淋漓尽致,更何况对象是这个惹是生非、自认潇洒、只会吃饭、爱泡马子又死不退休的家伙——她的爷爷右法督。
他本来是个英国公爵,标准的严峻肃穆、威风凛凛、不可一世,连牵动嘴角都会把蚂蚁吓死,所到之处,贵族们都只敢夹道欢迎,连拍击双掌都会不由自主的抖着手。
有幸从他身旁经过的人只会觉得凛冽犹如冰雪来袭,而更严重的情形则是被他的利眼扫到,那么只有昏倒送医这一条路可行。他的孤僻冷傲无人能及,幽默感这三个字是不可能用来形容他的。但由于他长期定居在台湾,竟被彻底地同化,还成了一个老风流,真不知是否因他长年的压抑才造成今天这种局面。
右蝶懒得去研究爷爷的历史,如果他不来惹她,她根本忘了有这个亲戚。
“好孙女儿……”听听,这等央求的语气竟是从一个公爵口中发出的?
“喀”的一声,回答他的,是切断连讯的声音。右法督跳开了对讲机,躲避突如其来的尖鸣,咒念着不肖孙女:“可恶,也不想想有我才有你这个后代!竟把我拒绝在门外,真是不孝!”
平复了情绪后,再接再厉,他又按了钮,语气一转,比先前更低声下气:“右蝶!爷爷来看你了……”
完全没有回应!右法督咬牙忍着怒吼,想起当年的叱咤风云,如今竞败在孙女的手上?但尽管恼羞成怒却无可奈何,忍住、忍住,要不是有事……
一定要趁这个时候她还清醒时把话说一说,否则一旦她睡着,就非得到三更半夜才会起床,谁教他这个不肖孙女作息不正常,是个日夜颠倒的标准夜猫族。
心一横,右法督猛压着铃,就不信她受得了。
“王八蛋!你按什么按?猪——”
面对自己的爷爷,这语气也太……
“谁……谁……教你不开门?”
“我为什么要开门!”她无人可及的吼叫轰得对讲机乱摇一通。
“你这是什么话?”右法督反驳道:“我是你的亲人耶!”
“我才不管你!老家伙。”因为无法如愿入睡,右蝶的火气更大,不客气的喝道:“你搞七拈三之后想来我这里避难?休想!”
她说话怎么那么难听?右法督暗自环顾四周,好在一大清早,这儿又是住宅区,没什么人经过,否则他的处境一定更难堪。
“没有的事!”右法督企图建立往日威信,干咳了二声:“我只是……”
但他说没两句就被孙女粗声粗气的打断:“我懒得听!我警告你别来烦我,否则我就叫警察来抓你。”
“好好好……不烦你不烦你,就让我进去嘛,我在这里守一夜了耶!”
“少来了!”她知道他没那等闲情。“我不会让你进来的。”
“那……”右法督有些气,但却无计可施。“我在这里说……”
又是一声“喀”,他忍无可忍的举脚一踹,人行道上的那堆落叶随之扬起,却引来一串斥骂——
“你是咧做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