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的几乎站不住:“我问你黎漠!你跟我实话实说,昱昇是不是养了个……养了个男人?那个男的,是不是你?是不是?”
黎漠缓缓地闭上眼睛:“是。”
话还没说完,昱愔又是一巴掌,她虽然是个女人家,但是却使了最大的力气,这一记耳光当真不遗余力,黎漠的脸上泛起一片红痕,他只是站着,脸都没有偏,李锦添在外面看到了,吓得惊叫一声:“姑奶奶,姑奶奶,有什么事好好说,不要打我大哥!”
昱愔冲着李锦添大吼一声滚,指着黎漠说:“你也给我滚!马上滚!从今天起,你不许踏入昱家一步!你再敢见我弟弟,再敢出现在昱家,我就要了你的命!”
黎漠微微抬起头:“我……”
昱愔半点都没有大小姐的修养和沉静,她如今就像是个街口骂街的泼妇:“还要我再说一遍么?昱昇虽然不争气,可那是我们家唯一的希望,你能不能放过他,能不能放过我们家?他是混蛋,可总是个正常人,你们这样……你走吧!从此以后,昱昇跟你再没有关系!”
黎漠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他想再去看看昱昇,但是昱愔却守在屋里。他还觉得懵懵懂懂,似乎做梦一样不真实,仿佛脑子里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是遵循本能做事而已。
说来也奇怪,明明是他自由了,可是却觉得心里凄凉的很,他心里头颠三倒四地想若是明天一早昱昇看不到他,会是怎么样的情景。他拿着个空荡荡的皮箱,直直地往外走着,甚至连回头再看的力气都没有,李锦添冲过来拉住他,急切地问:“大哥,你要去哪里?姑奶奶为什么打你?大哥,你说话啊!你要去哪里?”
黎漠被李锦添的叫声唤回几分神智,他答非所问地说:“是大哥不好,你快回去吧。”
李锦添自然不肯:“大哥,你要走,你就带着我,你带着我走,好不好?”
黎漠说:“你不要胡闹,回去好好听你妈妈的话,听大……大小姐的话,不要……”
他话还没说完,赵月朗小跑着也追出来,她擦擦额头的汗水:“黎大哥,你要去哪儿呢?”
黎漠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他站在原地想了想,茫然地说:“我可能回天津去吧。”
唯有到了分别时刻才知道情深义重,赵月朗见他拎着个箱子无助的样子,几乎要淌下眼泪来:“我也跟你一起走,黎大哥,我的心思你是明白的,我愿意跟你一起走的!”
黎漠再也摆不出来什么表情,他似乎再跟他们说话,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天津那边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样子,我总要去安顿,你们在昱家,生活会安稳些。”
赵月朗知道黎漠拒绝了她,也许在黎漠看来,她已经算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了,她心中喜爱黎漠,却又想嫁入宅门。谁知猝不及防,这宅门又成了个空壳子。
她刚刚看到了姑奶奶,明明做了朱家的大奶奶,却寒酸了不少,穿戴却还是当年做姑娘时候的衣服,举止投足再也不是大小姐时候的做派,简直就像寻常人家一样买菜做饭的妇女,昱家的宅门说保不住就保不住,那时候她又落下什么呢?赵月朗心寒父亲拿她做筹码,赵老六眼里只有钱,心爱的人又要离开这里,未来的丈夫又靠不住,她淌下泪来,生出几分无助和自怜。
黎漠没有跟他们多说,只是木然地往前走,路过走廊的时候,才看见阿满正蹲在那里,大约是为了躲姑奶奶。
阿满看见黎漠,似乎还是有点害怕,黎漠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走过,没几步又折返回来,从木箱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木头盒子,他本想把盒子一起递过去,但是终究觉得盒子值不得几个钱,还不如留下当个念想,于是只把那只玉蝉从里面拿出来。
这真是一块好玉石,成色雕刻皆为上成,阿满还没见过这样好看的东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