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七哥,姓敖的逃不了,如今天黑如墨,视线不清,他有的是地方好躲藏,不用多久,只待天色一亮,我们就等着捉活的!”
余上服“呸”的吐了口痰,道:“但愿他不要瘟在哪个老鼠洞里挺了尸才好!”
韦海道:“姓敖的虽然伤得是不轻,可是还不至于死得恁般快,七哥,尽有我们抖漏他的时候!
声音是从齿缝里迸出来的,余上服道:“老子腰上吃他削掉了一块肉,一待拿住他,老子决不用家伙割还他身上的肉,老子要使嘴给他咬下来,还得生啖进肚里!”
尤少君“扑哧”笑了:“人肉可不是专治你身上癞癣的灵药、老七.生啖何益?”余上服怒道:“去你的;这等辰光了,亏你还有心思说笑?”韦海忙道:“别吵了,六哥,七哥,我们开始搜人吧!”
于是,三个“追魂使者”纷纷掠身而去,“呼”“呼”的兜风声由近而远,瞬息间便渺不可闻了。
寂然不动的敖楚戈,这时才略为深沉的大大呼吸了几次,空气进出肺部,纵然有着火炙一样的刺痛,但也强似窒息般的闷涨感来得好受;现在,他身上的创伤更令他觉得难以支持,不过,他的头脑却反而清醒了些,第一个使他焦灼的问题就是——天一亮,他该怎么办?夜来,他以他的钢棒子及“无双剑”,已经剧烈的重创了“十龙门”,相对的,他与“十龙门”的仇恨也就结得深不可解了,“十龙门”的十龙对他的怨恨,他可以从大家的言谈中、举止中,甚至气息中体会得明明白白,他晓得,只要一旦落入对方手里,那等的罪,就不是人能受的了……而天一亮,他落入敌手的可能性便要大增,他实在不敢想像,在光天化日,视界清晰又广阔的情形下,他又如何像此刻这般隐藏?如今的掩蔽方式是不差的,但一待在白昼间,他这样的掩蔽就未免有些滑稽了……突然,他感到沮丧,感到绝望起来,他甚至连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觉得他就快要被对方发现,就要遭到残酷的厄运安排了……人一到了这种光景,思维就会变得混乱与空洞起来,他想到了很多,也想得很怪诞,仿佛在这短暂的时刻里,他已回溯几十年的辰光,又徘徊到将来的尽头,他恍您的付度着,人这一生,莫非就如此了断于过去同将来的半中间?迷迷糊糊的在磋叹、在悲哀、在怨艾,直到遥远处不知打哪儿传来的一声鸡啼,才将敖楚戈猛然惊醒一一鸡啼声细微而轻渺,但却像针一样骤刺向敖楚戈的神经中枢,他机伶伶地一哆嗦,冷汗涔涔里,他才意识到天快亮了!
一股子悔恨袭上心头,敖楚戈气恼得恨不能猛掴自己的耳光——老天爷,这是什么时候,什么关头了?不思脱身之法,却独自在这里胡思乱想,自怨自艾?这一阵子恍榴,又该浪费了多少光阴?说不定已把最后可以用来思考逃命之策的余暇也虚掷了!
敖楚戈狠狠的将头脸搓向地面,发泄似地用力折向泥土,他几乎悔得想自己闷死自己——很微妙的,也很突冗的,有一点意识从他心中萌芽,而非常迅速地便自萌芽趋向成长定形;他伏仆着,右手的五指还插在泥土里,这个有些奇异怪诞的思绪便由他对泥土的搓揉下肯定了。
泥土很潮湿,也很柔软。
这块长条形的山岩有一部分是埋在泥土里,一部分横着伸展在泥土外。
山岩埋在泥土与露在泥外的接连处,有一条不规则的细窄空隙。
四周的野草蔓胫,甚至齐腰,很浓密,正好掩挡着山石中间那埋于泥里及露在泥外的分界部分。
他在想——顺着山石下埋于泥土中的间隙朝里挖;是否可能挖出一个足以容身的窄洞来?他佃楼着身子扁侧着躲进去,再用浮土将自己掩盖?或者,运气好的话,可以找到一根中空的草茎以便通气……时间业已不多了,敖楚戈不能再犹豫下去,他咬咬牙,立即开始行动,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