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推舟,方便他的人探听事实。
不过,不管事实到底如何,既然他想听,那她就说给他的人听好了,免得他那么费心费神。而她,还要借着这次出宫做她自己的事。
在心底笑了笑,李青曼缓步来到了池塘边的石桌旁,随意挑了张石凳坐了上去。
坐到李青曼的对面,李仲业点了点头。“你能这么想就好了。自从你走后,爹没有一天不在担心,就怕你出了什么事。没想到,最后你竟然和皇上一同回来了,还变化了这么多。”
“不只是你们,就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还会回到汴京。”李青曼柔柔地说着,淡淡的语气让人听不出她是高兴这样的结果还是在怨愤。抬眼间,瞧见从容而来的一道身形,她的目光微微一闪。
听到脚步声,冯保抬眼看了看,见是李筠霖来了,微微躬了躬身道:“见过丞相。”
在冯保身前停留下来,李筠霖温和地笑道:“冯保公公别来无恙啊,公公能来相府,当真是蓬荜生辉,公公以后可要常来。”
“丞相就不要打趣奴才了,奴才只不过是小小的一个宫人,身份卑微得很。只要丞相不嫌弃奴才身份低贱,脏了相府的地儿,如果哪天能偷得清闲不用伺候皇上了,一定到相府来坐坐。”
“这可是公公说的,公公可一定要记得说话算话。”
“一定一定。”
笑了笑,没有和冯保多做闲聊,李筠霖大步来到了石桌旁,坐在了李青曼的旁边。
看了看李筠霖,又扫了扫依旧立于池塘边上的冯保,李青曼在心底讽刺地笑了笑。
如果哪天能偷得清闲?呵!冯保还真是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就算他不用在坤宁宫监视她,他也势必会回到南宫宣的身边,日夜侍奉南宫宣,哪里会有闲暇的时候?
只是,一场场面上客套的闲聊,充满漏洞的谈话,谁也不会细细追究对话的内容是不是合理。
在朝堂上,不管是面对大将军的挑衅,还是其他同僚有意无意的刁难,李筠霖皆可以应对自如。但是,在李青曼这个与他关系复杂的女儿面前,他便会失了那份洒脱与不迫,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这个不是他女儿的女儿,会让他感觉到歉疚,这一切,在从前是从未有过的,对任何人皆是如此。
对于水悠然,的确是他欠了她。但这个女儿,若严格说起来,他并不欠她什么。但是,他总觉得他亏欠她的甚至比水悠然还要多……
视线在李青曼的身上逡巡了一会儿,李筠霖的声音中多了一份岁月的沉淀,微微有些沧桑。“青曼,你变了,瘦了好多。在外面,是不是受了很多苦?”
视线微垂,李青曼淡淡地道:“没有。”
瘦?那是她特地减的肥。不过,听他的口气,若说没有一丁点的触动,那是骗人的。
她感觉,他变了。大抵,在她离开后,他真的变了。又或许,在那晚之后便开始变了,他到梧桐苑来看她的那晚……
此刻的他,看上去真的像她的长辈,而不是一个将她扔在梧桐苑不闻不问的继父。
看着李青曼的反应,李筠霖一时无言,看了看周围站立着的人,略一思索,他便明白了究竟。站起身,他道:“走吧,我先带你去李家的祠堂,为你的娘上柱香。”
“好。”低低地应了一声,李青曼跟着站起身,抬脚跟在了李筠霖的身后。冯保和南宫宣派来的暗卫,以及李仲业都先后跟了上去。
走了一会儿,待来到所谓的祠堂,李青曼停了下来,转身看向身后跟着的一众人。“这里是李家的祠堂,你们不宜跟进去,就在外面等着吧。”
说着,不给冯保说话的机会,她回身抬脚走进了祠堂,横在腰前的左手不着痕迹地缩回袖子,将藏在袖袋里的一张小纸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