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守御武牢关。所以,当得知哥舒翰大军过了潼关,正在朝洛阳进发来援时,正在武牢关的他只觉得整个人都充满了希望,可随之而来的便是一个最坏的消息。
叛军已经破了荥阳!
郑州荥阳郡乃是洛阳的东大门,一旦荥阳郡破,东都洛阳便宛若是被撕开了衣服的羸弱女子,只余下武牢关,也就是汜水关这最后一道防线。意识到哥舒翰就算插上翅膀也赶不上这样一场大战,张介然只能丢掉了所有侥幸,对招募而来的军卒一再许诺封赏。可即便如此,他面对的却是一张张颓然无生气,甚至充满着战栗和瑟缩的脸。
这些年来,大唐真正的精兵强将全都在边镇,关中河洛多少年没见过这样的战事,无论农人还是市民,全都根本就不会打仗!
洛阳城中,东都留守李憕正忙得脚不沾地。他是张说的外甥女婿,曾经跟过宇文融括田括户,也因为宇文融倒台而被调离中枢,这些年来起起落落,曾经的青年英杰也已经步入了五十知天命的年纪。眼看李林甫和杨国忠先后掌权,他也没了劝谏天子的激情,只是默默努力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可现如今安禄山叛军气势如虹一路攻城掠地,眼看就要打到洛阳,他心里除了苦涩,竟是少有地生出了几分壮怀豪情。
大不了便是一死!
正因为抱着死志,连日以来,李憕几乎不知疲倦地忙碌着征兵粮饷以及各种事宜。傍晚时分,当他终于有功夫歇一口气的时候,外间有人报称河南尹达奚珣来见。李憕勉强打起精神,却只见达奚珣竟是一反往日最终仪态的言行举止,一手提着袍子快步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李公,刚刚从虎牢关传来的消息,虎牢关被叛军攻陷了!”
对于李憕来说,这个消息无疑是直戳心窝的一刀。他倒吸一口凉气,一手按着大案厉声问道:“张介然呢?”
“正在边退边战,但不是我泼凉水,若是虎牢关那样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都挡不住叛军兵锋,恐怕他就算勉强组织兵力反扑,也难以取胜!”达奚珣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忘记了大唐开国以来就因为避讳,把虎牢关改成了武牢关这样的往事,见李憕面色惨白,他使劲吞了一口唾沫,忍不住小声说道,“当此之际,哥舒翰如果再不能赶到,洛阳恐怕支撑不了几天,不如……”
“不如怎样,是你我如同河北那些不明所以的州县主司一样开门迎了叛军,还是弃城而逃?”李憕冷冷反问了一句,见达奚珣顿时哑口无言,他方才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我受命陛下,自当尽臣节,但家中妻儿无辜。我预备将大印托付给妻儿,让他们抄小路离开,御史中丞卢公亦是赞同此举。河南公不妨自己决断!”
第1134章 自绑手脚
自从北都副留守杨光被劫之后,北都太原府便进入了严防死守的阶段。奉诏而来接任河东节度使兼太原尹的王承业虽然手握三万天兵军,可却对驻守井陉关的数千叛军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反而下令太原以北各州县全数采取守势,以防漠北的叛军直插南下。
哪怕云中守捉使杜望之派来信使,言说同罗仆固的联军已经抵达,由安北大都护府长史张兴亲自率领,同行的尚有杜士仪的夫人王容,而都播即将由奚王牙帐直击幽州,希望能够其放河东兵马驰援洛阳,云州愿意出偏师襄助时,他反而又惊又怒,竟是气得摔了杯子。
“杜望之是三岁小孩不成,来人如此自称,他竟敢就这么相信!定是安北牙帐城已破,那杜士仪家眷以及属官落入了敌寇之手,以此来赚我大唐城池!”
刚刚抵达的河东节度副使程千里亦是在场。他此前在安西副大都护任上得罪了高仙芝,夫蒙灵察离任之后还担心被清算,好在高仙芝也就是嘴上发了一顿脾气,便揭过了旧怨,松了一口气的他却也不敢就此放松,情知如自己这样的人想让高仙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