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死在我的怀里。记住了。。。。。。。”
蔚惟一闭上双眼,两行清泪陡然滑落而出,她咽着唇边的咸涩,轻轻应下一个字音,“好。”,尚未来得及沦陷在他最后的温柔里,他已经放开她,低头把唇印上她的。
与往日的炙热柔软不同,最后这次他的唇那么冰凉僵硬,不带有感情,一触即离,丢下的两个字也没有任何温度,“再见。”
蔚惟一点点头。
段叙初直起身子,打开车门下去,在转过身关上车门的那一刻,他顿住脚步站在夜色里,隔着茶色的车窗玻璃望向蔚惟一,“家里你喜欢的凤凰花开了,有时间回去看看吧。”
天空中在这时忽然飘起雪来,只是段叙初没有再停留,转过身手插入口袋里,他沿着盘山公路一步一步往来时的路走去。
蔚惟一突然间打开车门下去。
他穿着黑色的长风衣行走在夜色里,往日高大伟岸的身形显得瘦削,偶尔有车子经过,昏黄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那一时间飞舞的雪花落在他的头发和肩上,他整个人仿佛融于广袤无垠的天地间。
雪越下越大,将他的背影渐渐淹没,他似乎走向飘雪的尽头,慢慢地消失在蔚惟一的视线里时,蔚惟一扶着车门一点点蹲下身,最后她把脸埋入膝盖里,终于失声痛哭出来。
他们一起等到了下雪,但他再也不可能温柔地抱着她,陪她一起看,最残忍的不是声嘶力竭的争吵和想要对方去死的恨,而是他曾经安静地走进她的世界,整整十年占据她最美好的青春年华,最后他又默然从容地离开。
那一晚蔚惟一蹲在大雪里哭了很久,而段叙初在那株开着火红色花朵的凤凰木下,站了整整一夜。
雪花和红色的花瓣一起飘落下来,飞舞着又落到地上,白和红铺成美丽的地毯,渐渐的白雪覆盖地面,将红色花瓣遮住,最后只剩下满目的白色,刺得人眼睛生疼。
恍恍惚惚中段叙初仿佛看见那一年蔚惟一生日时,她光着脚丫踩着地上火红色的花瓣,在月光中甜美地、幸福地笑着向他跑来,白皙的脚踝在红花的映衬下异常莹润好看。
他把凤凰花作为生日礼物送给她,她说很喜欢,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腰,脑袋枕在他的胸膛。
然而此时此刻他往那条道路上看过去,却只剩下白雪皑皑,再不见那抹义无反顾奔向自己的身影。
于是他知道了,她终究还是最喜欢裴言峤送她的那株高雅圣洁的白玉兰。
无法再去计较谁对谁错,反正就这样结束了。
段叙初靠在凤凰木上,宽厚的脊背佝偻,身子慢慢滑下去,他坐在铺满雪花的地面上,脑袋埋入臂弯里,伴随着冬日夜晚“呼哧”而过的风声,他压抑的哭泣声难以分辨。
天还没有亮,段叙初离开那个和蔚惟一共同居住了两年的住所,赶去机场坐上回国的航班。
而蔚惟一发动车子,踩下油门疾驰在盘山公路上,雪花落满黑色的车顶,所有的车窗开着,灯光一下一下闪过去,斑驳的光影照在她满是泪水的脸上,车子里在这时播放着那首歌:
后视镜里的世界
越来越远的道别
你转身向背
侧脸还是很美
我用眼光去追
竟听见你的泪
在车窗外面排徊
是我错失的机会
你站的方位
跟我中间隔着泪
街景一直在后退
你的崩溃在窗外零碎
我一路向北
离开有你的季节
你说你好累
已无法再爱上谁
风在山路吹
过往的画面
全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