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人拿一串,站在三个地方,把它围起来用力摇铃,千万不要停手,然后我找机会用网罩住它,一收网它就在里面了,听明白了吧?”
我们几个看着他点点头,一齐说了声“好”。
大哥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喃喃自语:“五年了……没想到今天可以报仇了……”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时却听田鸡问他:“报仇?报什么仇?”
大哥突然闭上眼睛不说话,上身微微颤抖,一时间我们也都不说话了,屋子里特别安静。过了一会,只见他慢慢张开眼睛,深吸了一口烟斗,然后断断续续地道出原委来:
“记得我上次跟你们说有两个人吗……有天晚上看见了那只猫,结果把那只猫的眼睛弄瞎了一只,这两个人……就是我的老婆和孩子。后来两个人长相越来越怪,越来越像只猫,我却没太在意,结果……结果突然有一天,都跟我念叨‘海边海边’,我也不懂是什么意思,谁知当天晚上她们就跳崖了……”说到这,大哥眼圈红了,“你说我哪能离开这地方……这周围人都走了,我也不能走啊……他俩就埋在这石头崖下面……我怎么能走啊……”
我们几个全都惊在那里,原来他守着这海边不离开,是为了他死去的老婆孩子。
这时老张也明白过来了,他哆哆嗦嗦地摸自己的脸。
大哥眼里涌出许多泪。外面依旧是倾盆大雨,像是在为这家的妻儿举行一场厚重的葬礼。
过了好一阵,大哥用力抹了把眼泪说:“雨一停就出去!今天说什么也要逮住它!”
主席说:“大哥,别太伤心了……今天这仇一定要报,我们这两个兄弟……也都指望今天了。”
大哥回过神来,看了看田鸡和老张两个,说:“是你们两个吧?我们四个人人手刚好,一会我们出去的时候你们就留在我家里,哪也别去,听到没有!”
老张和田鸡慌忙点了点头。
大哥看着屋外的天空,盼着雨赶紧停下来。我也转头看去,可只见那乌云一直延伸到了海天交界的地方,望不到边际,就像团吸过水的脏海绵,把这天和地都压在下面,好像要教这天地间的万灵都窒息死去。
我们苦坐在那里,期盼老天的恩赐。可是这期盼终究没有实现,四点多的时候,大哥突然从炕上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怔怔地看了一阵,转身朝我们说:“我们走吧,看来今天这雨是停不了了。”
我一听他说要出发,心中忍不住打起鼓来,真的是从心底里害怕看到那个穿白衣的小女孩。但是我碍着面子不好说,我们只有四个人,没多出一个人来,于是只好跟着站起来,穿好衣服,拿起雨伞。
“别拿伞了,都穿这个!”大哥说着拉开抽屉,抽出几件渔民用的黑色塑胶雨衣来,给我们三个人一人一件,又转头对老张和田鸡说,“我把你们锁在屋里,事成之前谁也别出去啊!”
说完,他大喊一声“走”,就抱起渔网夺门而出。这一声“走”为我壮了些胆,我在心底也暗自喊了一声,加紧步伐跟了出去。
大哥先奔进院子里,拎了根竹竿出了院子。接着我们四人径直走到悬崖边的那棵老树下,大哥用竹竿小心地往树上探拨,从上面取下一串挂铃来。然后他把自己怀里的那串也拿出来,给主席、小胖和我一人一串,看看我们三个人手一串,点了点头,说声:“行了,走!”
我们沿着悬崖边那条泥泞的路一直走到尽头,就到了山间石阶的最上端,接着我们又顺着石阶往下走去,来到了那片海滩。大哥说:“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把船开过来!”说完就往海滩的一头跑去,绕过一块巨大的石壁,就没了身影。
我们三个握着铜铃,站在海边一动不动。只见天色越变越混,风声也愈发呼啸得凶猛,那乌云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