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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玉看着她,“想一个人不需要有凭据,我感觉你在想……”
“没有!”龙琪否认。
“你撒谎!”
“没有!”
“你看你的眼睛。事实胜于雄辩。”
“但什么是事实,则需要雄辩一番。”
杨小玉苦笑,“行,我输了。”她沉默片刻,“但我觉得,人多好办事。人多力量大人多智慧多……”
“照你这么说,中国13亿人口,已经是世界强国了吧?”
这个军将得好。
杨小玉苦笑,“其实我的意思是……他毕竟是警察。”
“警察是兵,兵对付匪绰绰有余。但这次是官匪,官匪,兵管不了。”龙琪说。“记得小时候老师教唱过一首歌,我在马路边捡到……几分钱,把它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对,捡到多少钱来着?”
杨小玉摇头,“我不知道,不是我捡的。”
龙琪笑了。
杨小玉也笑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警察管的其实也就是块儿八毛的小事。”
“你能想开就好了。”
“可是……”杨小玉沉吟一下,又道,“我总觉得你跟应该他有点什么交待,或者……”
“我说你怎么今天跟三十年代的破留声机似地,卡在这句上过不去,翻来覆去地老是重放。这都第几遍了?他、他、他个没完!!”龙琪有点不耐烦。
“破留声机!别说,挺形象。”杨小玉笑了。
龙琪也笑了。笑得颇为轻松。
杨小玉看着她,颇有意味地,“你在笑,你居然在笑……”
“不可以吗?”龙琪反问。
“但现在……”
“现在应该张皇失措?应该痛哭流涕?有用吗?”
没用,如果慌张有用,羊就不会被狼吃掉,有谁比羊更胆小?如果流泪有用,林黛玉早已梦想成真,有谁比她更能哭?
“生命很短,我们却要死很久。”龙琪轻轻地说。
是的,人一旦死了,就要死很久,真正是跟天地同寿日月齐辉。所以活着的时候,能笑,就不要哭。哭虽然也没什么不好,但眼泪会让人泄底。人没有了底气,就会输。
杨小玉明白,很明白。
她看了看表,现在12点,距离下午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如果一直沉默不语,那会让等待变得更加焦灼、更加窒息、更加恐怖。不停地说话,会舒缓紧张的情绪。
这时,也只能不停地说,因为什么也做不了。
她张了张嘴,“你知道人要死很久,所以,你真的不要见一见小方……”
龙琪没有等她说完,“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个‘方’字。”
“可是方……”
“你这个月奖金没了。”
杨小玉无言,维持了几秒钟沉默后,看了看龙琪,然后目光向下,轻轻地,“这个办公桌怎么是方的?”
“明天你就给我换成圆的。”
“我现在就去。”杨小玉说走就走,到了门口。突然回过头──却什么也没说。
她拉开门,龙琪开口了,“如果你今天晚上见不到我回来。明天早上焦志城焦律师会来这里找你──”
杨小玉心一悸──这是在交待后事了。
早就知道该着有这么一刻,但想像中是轰轰烈烈的,因为火爆的场面多少会冲淡一点悲凉的心境,可想不到会是这么平淡无奇。
像是不以意的一句话,就要生离死别了。
杨小玉握着门把手,紧紧地。她想回头,但没有。她说:“我知道了。”
语气竟然也很平静。像秋风。秋天到冬天就是很平静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