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她在那一刻释然,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沉睡,觉得安心,好像走在自己家的楼道里,哪怕是黑灯瞎火,也觉得安全,因为熟悉,因为没有意外。
只是有个阴魂不散的声音不停地吵吵吵吵吵死人。
又来了,又来了,还让不让人安生了。
“哎啊,王爷,你要干什么?”
“我要带她回去。”
要走快走,少来烦我,不知道要尊重个人意愿吗?
“王爷你糊涂了,小姐这样子,怎么可以走远路?万一在路上出了事怎么办?”
“都十天了,她还不醒,我还怕出什么事,宫里里有的是太医,太医不行,我便召集天下的大夫进京,我不信天下没一个能人了。”
“王爷,你看看,小姐身体这么弱,恐怕你还未回到京,小姐就熬不住了,我求求你再等一等,既然大夫说查不出别的病症,小姐就一定会没事的。”
“你让开!”
“王爷,不要啊……”
“你在干什么?你是不是疯了?”又来了哪个不怕死撞枪眼的?
“我带她回去。”
“她这个样子能去哪里,你是存心想逼死她是不是?”
“哼,她留在这里,不是也差点让你给逼死了么?”
“……”堵枪眼的滋味不好受,“韩成敖,我不跟你多费口舌,总之你别想出得了这个门。”
乒乒乓乓,哐啷哐啷,噼里啪啦……
“你们不要打了,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韩成敖慌慌张张地跑过去,刚扑到床边,床上人睡容平静,哪里有任何异样,正要发作,就见那一排覆盖着的睫毛眨了眨,如蝴蝶扑翅,缓慢又坚定地打了开来。
“小姐,你终于醒了。”乞巧哇的一声放声大哭,又赶紧止住哭,紧张兮兮道,“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你怎么不说话啊?”
她脸色平和,眼神没有初醒病人的涣散,如果仔细看,眼底甚至有着笑意。
韩成敖被她的目光看得手足无措,方才凶神恶煞的气势如遭了针扎的气球,结结巴巴道,“你,你醒了?”
“听说你要杀了这群郎中?”
她的声音嘶哑得连自己也吓了一跳。
“……”
“听说你要卖了我的丫头?”
“……”
“听说你要上天入地找我算账?”
“我是说,你要再不醒来,我……”韩成敖慌得好像他就是她口中那些受害人,好半天才找回舌头,却忘了她怎么会知道他在她昏迷时的恶言威胁。
“我饿了。”她很平静地叙述一个事实。
“我给你拿吃的!你等着。”韩成敖如蒙大赦,立马献宝地转身把食物端到跟前。
乞巧破涕为笑,接过碗来一点一点地喂她,边道,“我听说小姐掉下山崖,真是急疯了,别说那天王爷赶到时,眼睁睁地看着小姐掉下去。当时连少爷都绝望了,说那么高的山,不可能活得下来,没想到山下竟有一条河,小姐竟是掉进河里了,真是皇天保佑。王爷派人在河里打捞了两天两夜才找到小姐呢,水底有很多礁石,水流又很急,大夫说小姐的眼睛差点被水里的枯枝划到,除了这一点竟然没一点受伤,那才是奇迹呢。”
韩成敖看着她埋头静静地喝粥,眼底异常的明亮,嘴角隐隐有上翘的弧度,总觉得她的态度有些奇怪,试探地问,“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眉头拧了起来,“很难吃。”她又平静地叙述另一个事实,疑惑的眼神投向乞巧。
韩成敖一个劲地使眼色,可是丫头看不懂暗示,一股脑子全倒了出来。“小姐,不是我做的,这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