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弄险……”
“虽是无权无势的升斗小民也总有不愿屈已而活者,是以遂有匹夫一怒之说”
眼见上官婉儿还要纠缠于这个问题,唐松笑着挥挥手道:“罢了。宛转蛾眉能几时?须臾鹤发乱如丝!难得有这样共饮的机会,又何必总是执着于这些无趣扫兴之事。人生得意须尽欢,辜负了良辰美景座中客倒没什么,辜负了樽中酒可是大罪过,来,再饮”
上官婉儿提出了问题唐松也回答了。上官婉儿似乎得到了准确的答案,似乎又没有。
唐松的回答就像他这个人不同的行事与笑容一样,模模糊糊的让上官婉儿看不清楚了。
平生第一次上官婉儿居然没看清楚一个连弱冠年纪都不到的少年。
静静的看了唐松一会儿,上官婉儿蓦然展颜一笑。
有些意思!性慢来吧,一切神秘的模糊在时间面前都会消褪,我有的是时间,总有刚出你原形的时候。
打定了主意,上官婉儿也就不再纠结于刚才的问题。放开心胸与眼前的少年尽享着上天恩赐的良辰美景,曼妙春光。
两人晒着暖暖的深春阳光,边喝着酒,边随意谈谈说说。;
正是在这一过程中,唐松发现了上官婉儿一个绝大的好处。那就是远超出这个时代绝大多数女人的心胸见识与眼光,以及宽广的知识面与敏捷的才思。
穿越以来憋了这么久,终于遇见一个闲聊对话起来没什么障碍,喝起酒来毫不扭捏,且还美到赏心悦目的异性。对于一个男人而言,这种畅爽实在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
对于上官婉儿而言,此刻她又看到了这个少年神秘却让她更迷惑的另一面。似乎自己说到什么他都能跟的上,且总是有发人深思的绝妙佳言,以他如此年纪,又是山南东道那般的僻州出身,他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东西?
人总是有倾诉的**,遇嘉友做酣畅清谈,本就是古人认定的人生大闲适,大雅趣之一。
两个各自因为出身而在这个时代显得有些寂寞的人遇到了一起,恰逢良辰美景,复有浓酒做引,这一番不涉及任何现实利益的清谈真可谓是酣畅淋漓,其爽快就像是给整个心灵做了一次完全放松的按摩与洗浴。
实是平生一快!
唐松固然是神采飞扬,上官婉儿亦是妙语如珠,这不长时间里说的话直比以前三四天都多。
三年来,上官婉儿第一次觉得洒照在身上的春光真是很舒服。
这个春天真是很不错啊!
不知不觉之间,庄海山悄然送上的第二瓯酒也已饮尽,带着浓浓酒意的唐松益发的逸兴飘飞,楼下的小酒肆门口却传来了阵阵喧哗之声。
上官婉儿扭头一瞥之间,心下涌起了浓浓的怅然,毕竟不是逃了人间浴事的山中羽客,似这般轻松惬意的时光终究还是太短暂哪!
不过一会儿,雅阁门口便响起了啄啄的叩门声。
上官婉儿看了看对面的唐松,复又看了看身前樽中的最后一点残酒,终究是没再饮尽,缓缓站起身来向雅阁门口走去。
刚刚走完座头,走过唐松身边时,身子一顿,却是走不子了。
上官婉儿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再次落进了唐松的手中。
后世里的唐松根本不饮酒,穿越过来后虽偶有小饮,却都不算多。此番一瓯酒下去,分明已经醉了。
唐松牵住上官婉儿的手后却不曾起身浓浓酒意中叹息着道:“世人常恨欢娱少,休去,休去!”
口中说着“休去”,唐松牵住上官婉儿的手越握越紧。
十六年深宫,无数次大宴的历练使得上官婉儿根本不会为瓯酒所醉。她那依然清亮的眼睛静静的看了醉意朦胧的唐松一会儿后,坚硬的心中莫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