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点店大门上,那几个漆金的书写着“金名糕点店”字样的招牌已被邓银名给拆了下来,现在,换上了“银名逍遥馆”的招牌,经营的不是糕点,而是烟馆了。
两人走到屋边,也不往门那里走,而是像两个瞎子一样,直直地往屋子走去,贴到墙壁了,也不知道退回来,而是继续迈动着脚步,居然就踩着墙壁,往楼上走去。
每一间房子里,都做了两张烟榻,两张烟榻的中间,放着一张烟桌,整个烟馆里,烟雾缭绕,污浊不堪。
邓银名正在和一个烟客躺在烟榻上吞云吐雾,就看到从烟雾中,走来了两个胖大的汉子。他以为又是生意来了,正要热情地打招呼,突然想到,这两个人是直接从窗子里跨进来的,不是打劫的又是什么?打劫的他并不害怕,但那一刻,他竟然害怕得骨头都酥了,嘴张着,却是发不出任何声音。因为,等罩在那两个人头的烟雾散尽之后,他看清楚了,那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给陈胡子送葬时,被淹死的朱家两兄弟,“骚猪”和“骚牛”。
“骚猪”和“骚牛”死鱼样的眼睛空空荡荡地瞪着邓银名。“骚猪”那根本就不会摆动的左手伸直,抵到烟枪头,用力一送,烟枪就插进了邓银名的喉咙,一股鲜红的血流,从烟枪里汹涌而出。“骚猪”看了看“骚牛”,两个人,这才消隐在烟雾里,从窗子里走了出去。
那个烟客正在过着烟瘾,感觉脸上一热,便抹了一把,睁开眼睛一看,满手通红,是一手的鲜血。他正要问邓银名,却看到,邓银名的双眼睁得像牛眼睛那么大,他的烟枪头呼呼地喷着血。他吓了一跳,也顾不得那一泡烟还没吸完,就跳下烟榻,取下那根不停地喷着鲜血的烟枪。然而,任是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那烟枪却像是生在邓银名的喉咙一样,丝毫不动。然后,邓银名头一歪,死了。
朱家两兄弟从“逍遥馆”里出来以后,绕过龙溪镇背后的龙溪山,往镇外的大树湾赶去。走了两个多时辰,他们来到了大树湾,也不从路上走了,对着茅草和荆棘一径儿地朝坟山而去。他们在一座坟前停了下来,头低垂着,呆呆地站在那儿,什么也不做,好象在等着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那是陈胡子的坟。
新的墓碑,新的坟土,被雨水打得所剩无几的纸幡,有一搭无一搭地飘摇着。
夜,很静。月,无光。风,凝固。
这时,陈胡子坟上的坟土慢慢地蠕动着,蠕动着,往两边散开去。跟着,一块棺材的盖板从松散了的坟土中露了出来。然后,就有一只手从坟里伸了出来,手上的肉已经完全被柞干了水份,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子,紧紧地贴着瘦骨嶙峋的骨头,和爪子一般无异。那爪子徒劳地抓了抓,什么也没有抓着,也就放弃了抓挠,重新缩回棺材里。过了一会,便出现了一个人头,一个没有头发的光头。那是陈胡子的头。
他艰难地站了起来,一脚踏出坟坑,站到朱家两弟兄的中间,然后,一起转过身子,走了。边走,边有不同的“人”加入到他们的队伍中来。
这支由死尸组成的队伍,在夜的荒原上,仿佛受到了一个无形的力量的控制,往灵鸦寨的方向赶去。
二
香草和舒小节一路小跑,话都顾不上讲,直到踏上灵鸦寨的地盘,在一处平坦的草坪上,他们才停下来。香草拉过舒小节,紧紧地抱着他,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香草问舒小节:“你怎么会想到到那个鬼地方去找我?”
舒小节说:“快莫讲了,我也住过那家客栈,差一点命都丢了,那客栈不是活人的客栈,而是死人的客栈,她家养得好多尸体,用来喂尸蛊。我到了灵鸦寨,没看见你,猜想你可能来的路上会遇到那家客栈,就回来找你。”
香草捂住舒小节的嘴,说:“我差点就变成尸蛊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