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跟您打个比方。这官场上就如逆水行舟,船小的还好掉头,船大了却是不进则退,一个不留神还有翻船的风险。横竖此处再无外人,跟您说句实话,孩儿心下也有些后悔。当初老老实实做个锦衣千户,或者副千户,安安稳稳赚钱吃饭,上头有杨雄顶着,何等舒服。也是那会子孩儿心大,总想着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不过如今既然到这个份上,只能是到中流击水,何惧浪遏飞舟。不过母亲请放宽心,孩儿如今也不是孤军苦熬,身边一拨弟兄贤才忠肝义胆,手下千百将士强悍用命,未必便不能开辟一副新局面。//试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
冯虞一番慷慨激昂,低头一看,座上三位依然是愁眉不展。白说了!却见采妍抬头说道:“那你几时进京?”
“想来应在明年十月。”
“咱们跟去么?”
冯虞一楞,想了想。说道:“你们暂且在家候着,想来那时寿山别院已修成,你们先住到那儿,我已有一番安排。那边山明水秀,坐月子正好呢。”
冯母“噗嗤”一声乐了。“十月天都入冬了,山里头冷着呢,还山明水秀。倒是山中不缺野味,给俩媳妇好好补补身子是正经。算了。家中事有为娘担着。你只管……唉!”
这时杨云突然“啪”的一拍桌案,把众人吓了一跳。“依虞哥哥,事到如今,你若是拿定主意,只管去吧。家中咱们兜着,不须分心惦记。福建这一片地面上,还没人动得了咱们。京师那边,我看依虞哥哥也绝不是那好欺负地。刘瑾又如何?还不是一个鼻子两只眼,依虞哥哥手握重兵护驾,那刘瑾又好伴着皇上。//实在不行,咱们起义兵清君侧,来个鱼死网破,一抓一个准!”
冯母、采妍二人听了这近乎大逆不道之语,吓得几乎是魂飞魄散,正要出言喝止,却见冯虞“腾”的长身而起,“还是阿云厉害,只将我压箱底的谋划一语道破了。实在到了过不下去的时候。我还有两招可用。一个便是方才你说的。若是事不可为,我还可想方设法潜回福建,咱们一家子同下南洋,凭着手下一干精兵悍将亿万家资,何处不能存身?嘿嘿,指不定比如今还自在许多呢。”
忠叔这会儿也在一旁帮腔:“太夫人,您也不必过于担心了。这几年,老爷做地那件事不是匪夷所思?到了最后还不是事事完满,人与人确是不同。依老奴看。爷此行必定逢凶化吉,再成大功。家中万事有我。”
冯母勉强点了点头,“既是打定主意,为娘的也不再多说什么,没的乱了军心。儿啊,此去京城。山水迢迢。为娘的也关照不到你,冷暖自己多留心。家中不必牵挂。几时在京立定脚跟,再差人回来接咱们。”
冯虞笑道:“母亲,孩儿又不是明日便走,这不还有大半年工夫么,不用这么早便如此叮嘱。16K。电脑站呵呵,不是孩儿夸口,不出两年,孩儿便能接母亲与依妍、阿云赴京团聚!您只管放心便是。”
待冯母与俩媳妇起身回房,冯虞长出一口气,娘地,安抚这三位怎么比打仗还累。看着忠叔也要离去,冯虞赶忙一把拉住,“忠叔,稍待,我还有两句话说。”
“老爷,有什么吩咐?”
“有两件事,你心中有个数。一个,日后家中莫再买地,树大招风,还费银子。再有,日后千户所那边若有个叫邓新的来,不论要支多少银钱,你只管开与他。再一条,我已与岳海交待过,日后一旦有事,我会安排人手保着家眷撤往马尾,杨家有船在那里常年候着,你们便上船往澎湖。”看忠叔嘴唇一动,想要发话,冯虞忙说道:“忠叔放心,我自有法子脱身。”
待众人走后,冯虞出了屋子吩咐亲兵:“传个话,让邓新到沁园书房见我。”
“这会子?”
“正是。”
过了约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