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虎眼竟是用两块大小色泽几乎一般无二的卵石状墨玉嵌入。
冯虞看了果然是爱不释手。外形威猛华贵是一面,绵甲比一般四十来斤的铁甲可轻巧了许多。当下他便让亲兵帮着披挂起来,到了院子空旷处,拔出腰刀舞弄开来,果然服帖。一趟刀法耍完,冯虞脱下盔甲,冲着诸位工匠一拱手,“诸位有心了。果然是合身。不过,本官倒有个想法。有两处可略作改动,或许更好些。”
冯虞指了指甲衣肋部,说道:“这绵甲腹背皆有甲片屏护,唯有两肋是个空当。这边若是与护腹一般缀上两片护肋,岂不周全?再有……”他又拎起一只袖管。“这袖子遮到腕部,双手却是无遮无拦,若是做个马蹄袖,将拳掌盖住,便万无一失了。”
众人听了,拍手叫绝。“大人果然是了得。百十年来这绵甲俱是如此形制,却叫大人今日一眼看出破绽来,我等佩服!”
冯虞连连摆手:“过誉了,过誉了。”心中却道:这个没甚稀奇,后世满洲八旗所用铠甲便仿的明制,若说有所创新,也就是这两处了,不过确实是恰到好处。
“这事不难,大家伙赶赶工,三五日便得。”那管事当即拍胸脯打包票。
冯虞拍拍他的肩头以示嘉许,之后意犹未尽地绕着放回架子的这身甲胄来回转过几圈,“着这铠甲,战袍、披风也得配上。战袍么,本官自有锦衣卫黄袍。嗯,就欠了披风。回头着落忠叔身上便是。”
大凡身为武将,必对三样东西见猎心喜,一是好马,二是好兵刃,这三,便是一身好衣甲。今日冯虞得了这一身精甲自然是神清气爽。回到家中,采妍闻讯迎了过来,另有一桩好事相告。
“依虞,我与忠叔这两日与岳、关两家商议下,本月廿一日正是黄道吉日宜嫁娶,便将喜事办了,过个喜庆年节。”
“呵呵,便依你等商议,我已是等不及了。”
“知道的。现下一般事务不用你操心,只有一样。这婚礼上头,你可要请些官面上朋友过来凑个热闹?这个却须你自拿主意,着人早呈帖子才好。”
冯虞凝神想了片刻,说道:“慧梅姐姐既然为依妈收作义女,那便算是我冯家人,不可随意含糊过去。加上欠着岳海救命的情分,更是要风风光光办他一回。只是也不好遍发红帖,免得落下个借机敛财的名声。这么着,我再斟酌下,别个宾朋你与他们两家定下便好。哦,军中手足也是要请的,这个也交我来定吧。”
采妍答应一声,便匆匆离去做事,却给冯虞拉住:“依妍,近日似乎消瘦了些。”凑到近前,冯虞细细打量一番,“还真是。年关事多,莫要太过操劳,别人家成亲自己个累到了。晚间早些歇息……不行,我这便吩咐厨子做些滋补的菜色,冬日里本就该是进些补品来着。爱吃些什么?弄些黄甲来炖汤如何?要不蒸个鲈鱼来?”
采妍原本给冯虞盯得有些脸红,听了这番言语,这回红的却是眼圈了。打了冯虞一记,采妍轻言轻语:“不打紧的。你事多,这个我自会交待。行啦行啦,莫拉拉拽拽的,让下人看着嘴碎笑话呢。”
冯虞一撇嘴,“哪个敢?如今府里有忠叔管着,还有依妈镇着,规矩还是有的。若真有不晓事,拿住了便将他……将他……”
看冯虞吭哧了半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采妍“扑哧”一笑,“行了行了,知道你是个菩萨心,如今府里连个家法都没有。你自己想你的事吧。几日不曾在家用饭了,难得回来,回头交待厨子晚上加两个菜。今日约了人家看地呢,我去去就回。”
回到自己屋中,取来纸笔思忖起宴请名单来。杨家那边有杨风在,不过府上还是要快马传报的。锦衣卫千户所上下官佐是要遍请的,镇守府、三司衙门、福州府、市舶提举司头头脑脑也都不能落下。巡按福建监察御史张景阳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