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黝黑却不粗糙。
然后他的左手捏住了云滕雪的剑身,右手闪电般的出击,在云滕雪的喉咙上一点。
看起来很轻的一点,如果这这只手点在窗户纸上,都让人怀疑是否有足够的力道把窗户纸捅破。
柳随风急了,花公子的动作如此之快,快得让他没有办法救援自己的徒弟,在柳随风徒劳的一剑刺出之时,花公子已经后退,依旧背着手站在那里。
脸上依旧是懒散的笑容。
云滕雪却已经笑不出了,他的动作已停顿,喉咙咯咯作响,发出的声音像是被捏住的蛤蟆。有血丝从他苍白的嘴角缓缓流下,他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剑,他感觉的到,自己的生命正飞快的流失,而自己则什么也做不了。
柳随风回剑,抱住了缓缓倒下的徒弟,心中泛起无限的苦涩。
本来自己这次带云滕雪出来,是想让最疼爱的小徒弟历练一下,增加一些江湖经验,不想却这样死在别人手中,瞬间,柳随风看上去苍老了十岁。
云滕雪已经无法呼吸,他大睁着眼睛,嘴巴一张一合的发出难听的声音,双手死死的抓住师父的衣襟,身体颤抖着,想表达自己无法说出来的意愿。
“你放心。”柳随风微笑着,眼角却闪着泪花,“我会为你报仇的,一定会的。”他的声音很慈祥,却有着让人不容怀疑的坚定。
云滕雪的目光黯淡下去,双手从师父的身上滑落,脸上带着得到承诺的满足死去,他的脸上甚至还带有一丝微笑,证明着不久之前,这还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一个活着的年轻人。
柳随风缓缓的把云滕雪在地上放平,动作轻之又轻,仿佛自己的小徒弟只是因为太累而沉沉睡去,生怕自己的一不小心就会吵醒他。
唐一和唐独秀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他们的脸上还是有着肆无忌惮的笑意,云滕雪的死甚至不影响他们的干杯。
温柔则正在和柯云飞动手,不过看她嬉笑着的轻松样子和柯云飞狼狈的动作,明显能看得出她正在捉弄着可怜的飞云手。
花公子脸上的笑意带着一丝无奈,如果云滕雪不死,也许假以时日,江湖上会出现一个沉稳的侠客吧,可惜他已经没有那个机会。
柳随风站起来,这个年近六旬的老人面无表情的看着花公子,此时的他不是青城长老,不是阴险圆滑的老江湖,他只是一个痛失爱徒的可怜老人。
“ 现在,你可以来拿我的右手了。”柳随风的声音听起来萧索得很。
花公子深吸一口气,“我已经给你选择退去的机会了,在你拒绝的时候,就又该有承受这种后果的心理准备。”
柳随风惨然一笑,“好歹我也是老江湖了,用不着你这后辈来对我说教。要动手就赶快动手,杀了人之后,就变得慈悲起来了么?”
花公子不语。
唐独秀却不肯安分:“一个多么可怜的老人家啊。”他啧啧着说,“徒弟死了,手也要保不住了,连我都替他感到可怜。”
唐一点头,“可怜的人一样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如果你现在自己砍下右手,至少还能活着离开,还可以把你徒弟的尸体找个好地方安葬,这样,总比师徒二人同年同月同日死要好得多。”
柳随风忽然厉喝:“青城一脉没有那种自残保命的废物!今天,就让我领教一下盗侠的高招好了!“
说完,柳随风出剑。
数朵剑花向花公子攻来,柳随风的手腕好像忽然没有了骨头,可以任何角度的翻转,银光闪烁中,是他因愤怒而涨红的脸。
花公子依然是双手迎上,他从不使用任何武器,因为他只相信自己的手。
相信他的手可以对付各种武器。
两条身影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