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还是同意吧,主教阁下。别的主、主教也会同、同意这么做的,‘Cosifanfutti’[大家都是这样做的。]您这、这样做好处颇多,坏处极、极少!真的,不、不值得为此整夜辗转反侧!”
“请你暂时别笑。”蒙泰尼里打断了他的话。“告诉我,这些你都是从哪里听说的,谁对你说的?”
“难、难、难道上校没、没有告诉过你,我是一个魔、魔、魔鬼——不是一个人吗?没有?他也没、没有对我说!呃,我是一个魔鬼,能够发、发现一点人们心里在想些什么。主教阁下正在想着我是一个极其讨、讨厌的东西,您希望别、别人来处理我的问题,免得扰乱您那敏感的良心。猜得很、很对,是不是?”
“听我说。”红衣主教重又坐在他的身边,表情非常严肃。
“不管你是怎么知道的,这都是真的。费拉里上校担心你的朋友再次劫狱,所以希望预先阻止这种事情——就用你所说的办法。你知道,我对你十分坦诚。”
“主教阁下素以诚实著称天下。”牛虻恨恨地插了一句。
“你当然知道,”蒙泰尼里接着说道,“从法律上来说,我无权干涉世俗的事务。我是一位主教,不是教皇的特使。但是我在这个地区有很大的影响力。我认为上校不会贸然采取这么极端的措施,除非他至少得到我的同意。直到现在为止,我一直无条件地反对这个计划。他一直竭力打消我的反对意见。他郑重向我说明,在星期四民众游行的时候,极有爆发武装劫狱的危险——这会最终导致流血。你听清我说的话吗?”
牛虻漫不经心地望着窗外。他回过头来,无精打采地答道:“是,我听着呢。”
“也许你的身体真是不大好,今晚无法承受这样的谈话。要我明天再来吗?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需要你集中全部的精力。”
“我情愿现在把它谈完,”牛虻带着同样的语调回答,“您的话我听得一清二楚。”
“如果真是这样,”蒙泰尼里接着说道,“为了你的缘故,真有爆发骚乱和流血的危险,那么反对上校,我就给自己揽下了巨大的责任。我相信他的话至少是有几分道理。另一方面,我又觉得在某种程度上,他的判断有些偏差,因为他个人对你怀有敌意,而且他很有可能夸大了这种危险。由于我已目睹了这种可耻的野蛮行为,这一点在我看来可能性更大。”他瞥了一眼摊在地上的皮带和镣铐,然后接着说了下去:“如果我同意的话,我就杀死了你;如果我拒绝的话,我就冒着杀死无辜民众的危险。我认真地考虑了这个问题,殚精竭虑地想从这个可怕的抉择中寻找出一条道路来。现在我终于作出了决定。”
“当然是杀死我,挽救无辜的民众——这是一个基督徒所能作出的唯一决定。‘若是右手冒犯你,就砍下来丢掉,’[引自《福音书》。]等等。我不、不幸成为主教阁下的右手,可我却冒犯了你。结、结、结论显而易见,不用长篇大论,您就不能直说吗?”
牛虻说话带着懒散的冷漠和鄙视,仿佛厌倦了整个话题。
“呃?”他在片刻之后又问,“主教阁下,您是作出了这个决定吗?”
“不!”
牛虻改变了他的姿态,双手枕在头后,眯起眼睛望着蒙泰尼里。红衣主教低头陷入沉思,一只手轻轻地敲着椅子的扶手。啊,这个熟悉的老姿势!
“我已经决定了,”他最后抬起头来说道,“我想是要做出一件前所未有的事情。当我听说你想见我的时候,我就决意要到这里来,把一切都告诉你。我已经这么做了,即把问题交到你的手里。”
“我——我的手里?”
“里瓦雷兹先生,我到你这儿来,不是作为一位红衣主教或法官。我到你这儿来,是作为一个人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