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见王离若有所思的看向自己,涉涧便也不藏私了,将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
“匈奴这次南下气势汹汹,一副志在必得的气势。三十万大军,加上白羊王和楼烦王,总数不低于四十万了,还有东胡助阵,已经超过了我北军的数量。而且匈奴人都是骑兵,反观我们大半是八郡戍卒,主力军团不过十余万,这样他们大可以利用骑兵的机动灵活在局部对我们行成压倒性的兵力优势。”
苏角点了点头,他和涉涧搭档近十年,自然对他的想法能猜到些。便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与其我们大军疲于奔命四处救援,不如牢牢的握成一个拳头,逼迫匈奴人和我们决战。”
说完五指紧握,挥拳重重的砸向桌面,“这样我们就能一举击破匈奴人的主力,而不用在草原上和匈奴人互相追逐,让他们利用机动的优势。”
王离听着两人的意见,又细细思虑了许久,已有决断,便道:“我们先让长城外的将士撤回来,沿着长城拒守,暂时避开匈奴人的锋芒。赵籍的后军先撤回九原,拒守河南,等待大军北上会和。”
说道这里王离站起了身子,一众将领也纷纷跟着站了起来。“命令右北平、渔阳、上谷、代郡、雁门五郡各自聚兵自保,严守城池。曲梁的前军迅速从洛水畔回撤肤施,上郡的各部做好准备,三日后大军北上出云中。”
帐中的诸将轰然应诺,涉涧却面存疑虑,拱手道;“大帅,不知你打算多少兵马出云中。”
王离略为思索,便道;“肤施城中有左、右、中三军,加上回撤的前军,到九原后与赵籍的后军会合,再算上上郡、九原和雁门的郡兵,大约二十万的大军。”
“二十万。”涉涧沉吟片刻,面露担忧,“上郡的存粮只够二十万大军食用一个月了,一旦战事拖延,恐怕会粮尽。”
涉涧是行军司马,掌管军中后勤,所以他对存粮最为了解。王离到没考虑过这个,听涉涧一提醒,这才想起。
古时的战争,拼的不止是人数、战力、将帅的指挥能力,还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后勤的补给是否通畅。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兵马调动集结前,粮草是必须要解决的问题。平时大军驻守城池,可以就地取粮倒也不甚为难。可一到战时,尤其是客居外敌作战,粮草的补给变成了头等大事。为了保障战马的体力,战时喂养战马都是用精料,士卒的饭食也会比平时增加一半。
北疆数郡本来产粮就不高,自给尚且不足,更别说供养数十万大军。所以北军的粮草都是通过直道源源不断的从关中粮仓送往北地。可自从新皇继位以来,咸阳权利变更,北军的态度暧昧不明,供运粮草的事情便暂时搁置了下来,军中的存粮也就只够闲时二月,战时一月所用。
涉涧见王离紧锁眉头,又提醒道;“我们是不是要通报下咸阳,抵御匈奴,不单是我北军的责任,同样是整个大秦的责任。”
王离闻言抬头看了眼涉涧,听出了他的话里似乎另有层意思。沉吟道;“我们这就向咸阳报急,料想陛下绝不会弃我们北军于不顾。不过关中的粮草就算运来,也需要半月时间,我们最迟七日就要出兵,远水解不了近渴。”
“越迁。”
一名秦军站了出来拱手应道。“末将在。”
“你带着左军持着节杖快马速去临近的太原、恒山、广阳三郡取粮,五日内必须返回。如果地方郡守不予配合,则自行处置。”
“是。”越迁大声的应道,接过北军大帅的节杖,转身离去。”
荆骏看着越迁离去的背影,心中十分复杂,提醒王离道;“大帅。我们并没有得到朝廷征调各郡军粮的旨意,这样贸然去征调,恐怕会触动陛下,触怒朝廷。”
王离却不以为意,只是摇了摇头道;“我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