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父母兄弟也还好好的活着,便也没了那么多的牵挂。可现在呢,从北方逃来的人都说那边打仗打的太惨了,经常一片一片的死光,谁的心不是肉长的,谁不会担心家人的安危呀。”
“可赵将军却不让我们谈论故乡,更是设置关卡不让我们回家,我们这里只能做孤魂野鬼,身边的丛林随时都可能飞出毒箭,我们只有死的的时候才能回家。”
一旁的数人连连点头,脸上的表情倒不像是作伪。冯铁又问了数个问题,王罪等人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可惜他们毕竟是平民,知道的情况实在不多,都带着各自主观的猜测,有时候说的情况甚至大相庭径。
问了半天,冯铁也只是问出了个大概。现在站的地方是桂林郡的横县,县城就在远处二十里的地方。他们就是城中的居民,受县令之命前来开荒的,家中妻子俱在城中。
这横县冯铁倒是知道,是当年始皇帝时期设立的,地图上也有标注,只是具体的位子倒是不详。现在听他们这么一说,这横县似乎就在秦军正在奋力开凿的道路出口处,这么说来倒是事关重大了。
冯铁心中忽然一动,又问道;“城中可有驻军?”
王罪愣了愣,摇了摇头道;“有是有,不过有多少小人就不知道了。”
冯铁脸色不由露出了失望之色,这时一名瘦小的汉子忽然举手大叫道;“我知道,我知道。”
冯铁“哦”了一身,绕有兴趣的看着此人,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那汉子见冯铁目光看向他,顿时慌慌张张了起来,挫着衣袖好一会才说;“我在军中做过杂役,给厨子打过下手,横县城内有五千多名士兵。”
听说有五千人,冯铁不由脸色一黯。五千人,足足是自己的五十倍,那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看来只好回禀上将军了,由他定夺。
见冯铁脸色沉了下去,刚刚说话的那个瘦小汉子顿时心怀踹踹,忍了半天又忍不住说道;“不过将军你不必担心,这城中的军队大多都是秦人,包括将领,很多都是对赵佗多有抵触,才被打落到这更加偏远的地方来了。”
冯铁又细细问了一番,心中的思路越来越清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跃出了脑海,一发不可收拾的让他沉入了进去。
……
横县城内,县尉霍山却是心情复杂的看着城下的一群人,身经百战的他却不知道如何处置。
他原本在府中饮酒作乐,自从被赵佗流放到这个偏远的地方来,虽然官职未变,却从一个显赫的将军要职变成了一个边远的县尉,只是因为他和数人共同劝诫赵佗北上攻楚,争取光复秦国。这些想法自然不能为赵佗所能容忍,所以就把这些人调离要职,霍山也成了横县县尉,给他的任务是防备蜀国可能的入侵。
问题是蜀国这么弱小的国家自保尚且不足,怎么可能入侵南越,更何况道路也不通,所以他完全成了一个摆设。
这让心高气傲的他不论如何也难以忍受。所以才整日在府中饮酒作乐,丝毫不理会政事。只是当亲兵跑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喘道说有敌军来袭横县,霍山这才想起了自己是个将军,急忙丢下酒坛,火速赶往了城墙。
城墙之上,却已经满是瞪大着眼睛呆若木鸡的士卒。只见远处,一队百余人的军队正排着整齐的方阵,大步的朝着城门走来。他们穿着和南越军队一样的铠甲,但看上去却更加新一些,不像南越士卒身上一样破破烂烂的。
更重要的是来人队伍中高举着的战旗是他们曾经熟悉无比的黑水旗帜,那象征着赳赳老秦的黑水旗帜!
曾几何时,黑水旗曾经遍插岭南,旗帜之下,皆是大秦国土。可赵佗称王后,却下令撤换掉了黑水旗,这让大多数南征军士兵心中都不是滋味,仿佛背叛了曾经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