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灭了屋子里的灯火,只端了一只煤油灯过来,放在那罐子口上一照,就看那一点灯光全被这壶给吸了进去,而那壶里的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原理,吸了光并不消散,而是将那大肚子壶里面的纹路也给映了出来——再看着古朴的陶壶,这时再看它,仿佛比景德镇产的薄胎瓷还要细腻,将壶里面的纹路全给照在了外面。
乌卡金玉不禁叹道:“巧夺天工!”真不愧是九黎寨匠人所结成的村寨,那手艺果然不是吹的。
腾陆将这记事壶拿出来,可不是为了显摆他九黎冶师手艺如何高超的,他所为的是记下这壶里面所隐藏的那个纹路,便要乌卡金玉在上面举着煤油灯,他在下面用纸笔将这一圈纹路给细细描拓下来。这大肚子记事壶上面的纹路刻的十分细腻,腾陆描纹也描的非常细心,便是围着壶一圈描下来,已经是一炷香的时间之后了。待腾陆描完,才重新将屋子里面的灯给点上,把刚才描下来纹路的纸平铺开来。
“这。”乌卡金玉看得直摇头,他原先以为那记事壶上面所画的,必定是那宝矿矿洞的地图,谁料竟然是一些怪模怪样的符号,看着好似一个个的字,其中却又用一笔连接了起来,这样看就又像是画又像是字——有些像苏古满传给他的巫道符箓,可又只是形似而已。
“这是我九黎之中冶师专用的石文。”腾陆接过乌卡金玉的话,他现在整个身体都趴到了桌子上面,正皱着眉一点点细细的看,看样子腾陆是认得这种怪文字的。
“石文?我只听过金文,鼎文,还从没听说过什么石文。”乌卡金玉入道门修行之前,本是中原汉地的一名财主,那时出于附庸风雅的心态,也收藏过一些古玩字画。
“石文是我九黎冶师之中所传的文字,其字能表意表像,分则记事,聚则作图——譬如现在这一幅字,便有两种作用。”这文字除了能表意之外竟然还能成图表像,真是精妙!乌卡金玉不由想起苏古满传授的巫道符箓,那符箓仿佛也是这样,有表意和表像两种含义,再推到他在龙虎山正一教道门之内修行时的事情,那道家的符箓,似乎也是如此。心中不由得感念,便想得多了一些,缓过神来的时候,见腾陆已经将这图看完,叠好收起来了。
“唉,这图你看完了?”乌卡金玉立刻问道,腾陆点点头,乌卡金玉又问说,“那这图上石文说了一些什么?”
腾陆摇摇头:“说来惭愧,那石文虽然是我先祖所用的文字,却没有完全的传下来,到我这一辈,所学的不过是其中表像成图的含义罢了。”乌卡金玉一皱眉:“也就是说,其中说了些什么,你是读不懂的?”
腾陆尴尬的点点头:“是啊,不过我想其中记录的应该就是刚才我说的那些事情,而这图么,便是通向那矿洞的地图没差了。”
乌卡金玉沉吟片刻:“有地图按图索骥自然是好,只是恐怕这石文之中还有其他文章,若这石文之中有警告或是暗示,我们便全不得知咯。”
腾陆答道:“所以要求大巫师的事情,并非没有风险,更可以说前途十分凶险,大巫师去或不去,唉,我都不强求。”
乌卡金玉笑道:“又说这见外话了不是,便是你求到我了,我自然不会推辞——不过,这石文最好还是认认全的好,你可还认识什么人晓得这石文的解法?”腾陆摇头道:“此文本就是密文,到如今我寨子里面也不过就是我能掌握了。”乌卡金玉啊了一声表示遗憾。
“那么,这矿洞距离这里远不远?”乌卡金玉看解读那石文无望,便只好问这地图的情况。
腾陆说道:“这地图以山做标,标记出那处矿洞的位置,距离此处有百十来里,期间道路曲折又多荒山,便是翻越过去就是一件难事了。”乌卡金玉表示翻山倒不难,百十来里的山林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两日的脚程罢了,于是二人商量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