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说的。”明思摇首,淡淡一笑,“他从来不会同我提及半分公事,何论这等机密之事?是蓝彩说的。蓝彩是我的丫鬟,嫁给了秋池副将包不同。”
荣安垂眸复抬起,“千丈坳那个殉夫的?”
明思默然一顿,轻轻点了点头,眼帘半垂,“他们夫妻感情甚佳。蓝彩也替包不同办过采买炭火冬衣的差事。后来她发觉人数有异,问了包不同,包不同才告诉她,自秋老将军过身后,北府军每年军资缺口都甚巨。秋池无法,只能暗中清退一些兵士,却留了名册,让外人看起来却一直以为北府军是保持的二十万的编制。不过这缺的人数并不多,约莫就两三万左右吧。包不同还说,秋池一直在想法子弄钱,一旦弄到了,就会将兵员充满。不过,到我离京的时候,他也没能想出生财的法子。他那人不擅经营,而秋老夫人打理苍郡事务也一直未见起色。我原本也有些主意,可我实不喜秋老夫人,所以,也甚少同她说话”
说到这里,明思轻轻垂了首,不在说话。
北府军也吃了空头?
荣安看着荣烈,“老十七,你怎么看?”
荣烈瞥了明思一眼,情绪看起来也不怎么好,闻言沉声道,“北将军府缺银子倒是真的,此事未必不能。”
荣安点了点头。
大汉四府军的情形,除北府军,其他三府他皆清楚。 东府军吃了三分之一的空头还算是三府中吃空头吃得最胆小的一家…
荣安沉吟片刻,看着明思微微颔首,“这这丫头是个重情义知孝义的,朕也欣赏你这点。”脸色凝重了几分,“可朕也要说一句,这情义和孝义也得遵从于天下大义!今**说的话,朕都替你记下了。朕信你所言真心,朕对你宽容纵容,是因朕信你是个有轻重分寸的,也是真心想着这胡汉一家的!朕说的话,你明白么?”
明思抬眸看着他,缓缓点头,“明思明白。”
“好了,下去歇着吧,夜也深了。”荣安语声松缓了几分,朝明思噙笑。
明思不多言,福身一礼,退了出去。
看着明思身影退出,荣安看向荣烈呵呵一笑,“老十七,怎么想?”
荣烈从门外收回目光,垂下,不吭声。
荣安兴味的挑了挑眉,端起茶盏,揭开饮了一口,忽道,“司马氏似有心疾?”
荣烈一怔,抬首看向他,点了点头,“是。臣弟那年本想借襄城侯世子激怒建熙,那时,他心疾似乎已经不轻。”
荣安轻轻颔首,正待说话,突地外面远远传来隐约一声惊叫,接着便是似乎打斗的声音。
荣烈倏地站起,看了同样惊愣的荣安一眼,丢下一句,“皇兄小心着,我去看看!”便提步飞快朝外。
刚走到廊下,大管事便匆匆而入。
“出了何事?”荣烈语声冷厉。
“回王爷,方才有刺客行刺王妃。”大管事脸色有些发白,“幸亏沙鲁赶到替王妃挡了一招,后来布罗也到了——”
“人呢?”荣烈打断他。
大管事一愣,遂飞快答道,“王妃手臂受了些伤,布罗追着刺客去了,眼下还没回来。”
说话间,帽儿扶着脸色苍白的明思走了进来,身边跟着满脸怒色的沙鲁。
帽儿惨白着脸用手紧紧压住明思左臂,指缝中已经渗出不少鲜红,将半幅衣袖都染红了。
荣烈脸色僵黑,荣安也走到门口,见状也是一惊。
明思走到门口,脸色虽白眼神却惊亮,看着荣安一字一顿道,“是那个刺客,我认出他了!他就是那个琴师!他没有走,一直都在府里。”
荣烈看向沙鲁。
沙鲁点了点头,“布罗打落了他的面巾,确是那琴师。”顿了顿,看了明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