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你便不要再插手,且看丽婕妤此孕会是如何。本宫内心无私,只愿后宫多添健康的子嗣,勿再出现袁美人的悲剧。小心翼翼地躲到快生了,居然还给做了手脚,也太辛苦了。”皇后又想起袁美人那胎儿,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痛恨,又道,“本宫会派人去查袁美人的诊治记录,看看去大林寺进香前几日,是哪位御医给她诊过脉。若非御医走露风声,也不至于惹来这场无妄之灾。”
看来,皇后心中已承认,大林寺菩提树下的那场谈话,与袁美人中毒有着直接的联系,“男胎”二字,戳痛了多少人的神经。
玲珑却突然又想起一事,可望着皇后,却不知该说不该说,犹豫间,就被皇后看出来了。“玲珑,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
“皇后娘娘,奴婢不是故意欺瞒,刚刚说话这会儿,奴婢又想到一事,可此事纯属猜测,说出来又怕影响皇后娘娘判断。”
储若离一听,这姑娘真笨,都到这会儿了,有啥可能性一定要全都说了,交代得越彻底越安全,于是不无揶揄地说:“玲珑姑娘真是白操这么多心,我们只管传达好自己的所知就行,是是非非,娘娘自会判断。”
瞧,多么滴水不漏的话,那意思就是:反正我全说了,真假我不知道,也不负责,那是你皇后娘娘要去鉴别的。
玲珑狠狠心,说道:“其实,不过是关于连体双生儿的一点儿猜测,奴婢突然想到,当年的豆特说过,有一部分连体儿分裂不完全是不明原因,有一部分则是药物所致,至于是什么药物,奴婢不得而知。只是听到豆特们闲聊,这么一说罢了。”
皇后波澜不惊道:“好的,本宫明白了。”
至此,皇后又语重心长道:“玲珑,本宫向来瞧你与旁人又有不同,总希望你明白此一层。”
玲珑不自觉地摸了一下胸口的玉佩,想起那上面有着与永宁皇后的家族相同的纹饰,一时有些忡怔,所谓另眼相看,是出于自己与某人相似的长相,还是人与人之间天生的亲厚?
“你虽性格活泼,却不愿多生事非,故此偶尔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原也没错。在宫里,但凡能做到这一点的,已属不易。可是,淳昭仪待你如姐妹,并不将你当奴婢看,你有事瞒着她,她自然心里感觉酸楚。”
“是,奴婢明白了。”玲珑低低的回答,她的肠子早就悔青了,要不今天招得这么痛快?
“守得住嘴,是宫中生存的美德。不过,要看对谁守。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的。”皇后真是循循善诱,在一个小宫女身上花这么多功夫,不是太闲,就是太善。
“奴婢明白,往后一定吸取教训。”玲珑真是心服口服。
这次,寇玲珑同学的确学乖了。从昭阳宫一回到福熙宫,就将这段分毫不差地汇报给了莫瑶。莫瑶心里那份说不清的委屈,这才渐渐飘散而去。
二人将形势分析了一下,觉得目前要关注的其实只有苏良人了。袁美人复宠的希望已甚小,只期待她可以平平安安,心情舒畅地活下去,已是件幸福的事。
次日一早,皇后娘娘的懿旨果然下了,看来张妈妈的记性也很好,提醒得非常及时。莫瑶去了昭阳宫请安,绮罗陪伴,玲珑见福熙宫里一切如常,关照了小厨房给袁美人做一份乳鸽汤,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的小灰该放飞了。
蓝天纯净得像一汪海水,小灰在空中展翅,划出漂亮的线条。一圈,又一圈,绕着附近的宫殿,忽尔远去,忽尔又回来。
可是,飞了几圈再回来的时候,玲珑发现小灰多了个伴,一只毛色浅一些,个头似乎小一些的鸽子,跟在小灰的斜后方,与它一起飞翔着,在空中飞出漂亮的同心弧线。
这是谁家的鸽子,与小灰相亲相爱呢?玲珑退到一旁,似乎退得越远,可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