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本宫是死人,由着膳食局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膳食局和你一样,都是本宫的人。所以,你们一个个的,都别想玩什么花样,可别这边还没有藏好尾巴呢,就让别人告到本宫这儿来了。”芳贵嫔语气严厉,神情严峻。
严永清一凛,早就应该想到这位姑奶奶的手段,自然是眼线众多,哪怕自己是她亲信,也必然不会全信。
“奴才对娘娘一片忠心,天地可鉴,绝不会玩什么花样,这么多年,娘娘还不明白奴才么?也请娘娘大过年的,千万不要动怒,欢欢喜喜的才吉利啊。”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芳贵嫔的反应。
芳贵嫔却并不十分买账:“吉利?能不能吉利,那得看行动,看事情的结果。嘴上说说就能吉利,这世上就没有不吉利的事儿了,当我三岁小孩儿了吧。”
这话不好回嘴,说是,或说不是,都不太合适。严永清只得憋着,陪着笑看着芳贵嫔,一言不发。
“依亭——”芳贵嫔提高嗓子喊着,守在门外的依亭走进来。
“我给严公公准备的那份,你去拿出来吧。”果然,领导新年有请,不管是批评还是夸奖,打击还是鼓励,最后总要以红包收尾,不然领导就是结结实实地耍流氓。
芳贵嫔不会耍流氓,所以严公公好歹没有失望而归。
红包也不是白拿的,接下来还要聆听芳贵嫔教诲:“这几天你给我提着点精神,我瞧着总得出点儿事,到时候你直接给干净地处理了,别大过年的给皇上添堵。”
严公公心领神会:“娘娘放心,奴才要么不发现,只要发现有情况,奴才一定会全心全意将娘娘的事给办妥,一丝不敢怠慢。”
晚上,福熙宫的饭菜准时来了。虽然只有一日两餐,倒也从来不曾遗忘她们,当她们的要求越来越低的时候,不管送来的是什么,至少都可以证明一下自己还存活在这个世上,而且也还有人意识到她们还存活在这个世上。
给她们送饭的还是日间那位小太监。他话不多,任“赌圣”在门口骂骂咧咧地不回嘴。只进屋,将饭菜放下,又道:“这碗是上头吩咐给您加餐的,说今儿个过年。”
莫瑶一看,小碗甚是精致,比平时送来的要好看些。可碗里就盛着很少的菜,当然碗本来就很小,可是菜的量也的确更少。看样子,虽然是加餐,也委实小气得很,绝对是加价不加量的典范。
突然的好意对于后宫生存的人来说,会有一种天然的怀疑。所以这份加餐,她们根本没有贸然动筷子。
然而天气寒冷,又下着大雪,她们也找不到更好的食物,面对这香喷喷的肉丸子,最近这几天的饿,突然就袭人而来。于是先挑了一点点,撒在廊前,引馋嘴的麻雀下来吃。
肉丸子的个头跟体操运动员那么大,绮罗没舍得放多,真的只洒了星星点点,肉眼都几乎难辨。
真是大雪也阻止不了麻雀的贪嘴。几只麻雀飞到廊下,安安心心地吃完,发现廊下没有飘雪,比外面舒服多了,竟悠闲地在那儿踱起步来。
踱了许久,麻雀大人似乎小腿儿有点累了,又振翅飞起来,在雪花间轻盈地穿越着,飞到不远处的树上去了。冬天的树光秃秃的,有句脍炙人口的歇后语怎么说来着: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在这儿,就是冬树上的麻雀——一眼辨死活啊。
麻雀们好好地活着,它们似乎不用树的庇荫,敞开着一切生活。
三人终于放心,暗笑自己紧张过度,变成了惊弓之鸟。
“小心一点总是不为过。”莫瑶虽然也觉得好笑,可还是要为自己的行为找到合理的解释。
“娘娘说得对,能防还是防着,谁知道这些人安什么心眼。就是可惜,肉丸子都凉了。”玲珑说,“我拿去再热一热。”
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