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要见少爷,又拿不出帖子,小的带人去撵他走,他却是赖着不走!”
“赖着不走打出去就是了!”钱无病没好气的说道,这是来打我的秋风的不是,我都想找人打秋风呢。
“可是!”孙乾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了钱无病:“那人说,若是少爷看了这书信,还是赶他走的话,他二话不说,立刻就离开,小的斗胆,给少爷接了这书信!”
“有点意思?”钱无病笑了,这是个什么来路,吃定了自己吗?
他接过书信,展开一看,抬头就是硕然几个大字:条陈南镇抚司整饬十事!
他一条一条的看了下去,脸上玩味的笑容,渐渐的收敛起来,简简单单的一个条陈,一条一条的从规划,治理,刑罚,银钱收支等等方面,将钱无病眼前感觉有些无从下手的局面,一一剖析得清清楚楚,眼光之独到,笔调之老辣,就好像是一个在南镇抚司几十年的几年老司吏在旧的上司去职后,给继任的上司,写的一篇新官上任指南。
更难得的是,这些东西,全部的都是针对锦衣卫内部的情况而写的,对钱无病来说,这东西可比屋子里堆着的那些礼物,有价值的多了。
“那人在哪里?”
钱无病吸了口气,将这条陈收了起来,似乎,外面是个有点本事的,不过,他这强硬的态度,自己可有些不喜欢,他写这东西干什么,分明是想得到自己的青睐,作为进身之阶,他就那么笃信,自己见了这条陈,就会见他吗?
“还在门房候着呢?”
“叫进来,让他在偏厅候着,若是他要走,给我拦住,若是他不走,就这么晾着他,吃完晚饭了,你再来提醒我一下!”
老子这辈子就恨那些恃才傲物的家伙了,在南京的时候,在唐寅那家伙面前,老子就见识过你们这些家伙的德行了,还想在我面前玩这一套,不好意思,先杀杀你的气焰再说,你再牛气,能牛气得过江南第一才子去?
王知秋有些忐忑的在门房里坐着,虽然对那个管事模样的人,他说的很硬气,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费尽心机写的那条陈,能不能送到镇抚大人手里,镇抚大人家里的下人,客气虽然客气,可是拒人千里的那味道,可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
“先生怎么称呼!”好不容易,那个管事在他的千盼万盼中走了出来,他急忙站了起来。听起来似乎有戏,这称呼都变了。
“姓王,草字知秋!”他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先生随我来!”那人转身:“大人事物繁忙,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你且先到偏厅里候着!”
王知秋满心欢喜的跟了进去,看来,自己的条陈打动了镇抚大人了,别说侯一会儿,就是侯上三五个时辰又有何妨。
他可没有想到,世界上还真的有一语成谶的事情,这一等候,就真的等侯了三个多时辰,这天都黑了一会了,那位镇抚大人,似乎还没有接见他的意思。
得亏他经常挨饿,不至于这过了饭点儿了饿得头昏眼花的,可是那一杯茶水,已经喝得一点味儿都没有了。他有心找个人问问,可是那似乎管事的那个人,从领他来起,就面都不见了,唯一见到的两个下人,还是进偏厅里点蜡烛的,问他们自然什么都问不出来。
镇抚大人不会把我忘记了吧!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什么事情可以繁忙的!他心里不安起来,就在这里时候,只听得一声咳嗽,只见两个人从走廊那边走了过来,他定神一看,前面那个打着灯笼的,可不就是那个领他进来的管事。
这是正主儿来了!他站了起来:“王知秋见过镇抚大人!”
“错了,错了!”那人哈哈一笑:“我说老孙啊,你可真不地道,这客人到现在还没用饭吧,难怪你家少爷,要让我来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