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绑扎熊腿的袖衫上揩拭干净,再点火将军刀烧得通红,平贴着挑出子弹的熊腿伤部用力一按,就听见嗞嗞的烤肉声,升起一股蛋白质的焦臭味。
大黑熊伸了伸腿,没有子弹嵌肉的痛处,很快安宁了下来,面对刘俊的神情不再那么敌视,肚腹的起伏也不那么剧烈。
哑巴离开了片刻,手中提了四五只用弩射死的野鸡过来,放到大黑熊的嘴边,大黑熊翻转身子,张口熊嘴便将野鸡咬到嘴里咀嚼,鸡血洒落,鸡毛随风飘,看上去很血腥。
为了救大黑熊就得牺牲小野鸡,对大熊的仁慈就是对小鸡的残忍,刘俊所作所为,显然对大熊是幸运的,而对小鸡是不公平的,自然界的生存哲学就是这么残酷,大熊与小鸡之间,同样都是活生生的生命,为什么射杀野鸡就心安理得?难道仅仅因为大黑熊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就可以牺牲没有列入国家级保护的动物野鸡来救赎吗?这算不算人类人为的给无阶级的动物界划定了阶级成分啊?刘俊感到很困惑很茫然。
大黑熊连着咀嚼了两只小野鸡,满嘴的鸡血,大黑熊有了野鸡裹腹,渐渐恢复了体力,已然稳稳的站立了,看得出来,大黑熊的生命力还是很顽强的。
刘俊实在看不下去大黑熊生嚼野鸡的场面,拍拍大黑熊的背,让哑巴将剩下的几只野鸡放大黑熊的脚下,便离开了。
在林子里遭遇了受伤的大黑熊这一出,刘俊就一时忘了荒滩上还有包车的面的司机在等候,刘俊与哑巴匆匆走出密林,哪有什么面包车,偶见荒滩上有几只爬上岸享受月色光华的螃蟹在游移,荒滩废林静悄悄。
刘俊拿出手机一看,好嘛,晚上十一点半,去密林深处练弩一耗便是两三个小时啊,难怪面包车司机没有耐心等下去,能怪人家么?说好了顶多大半小时的,让人家开面的师傅一个人在荒无人烟阴森可怕的滩涂等上几个小时,还真有点过分。
再说了,人家面的司机与你也就一面之交,仅仅点头打招呼见面认识而已,非亲非故的凭什么要求人家讲信誉在荒郊野外候着你们哩,刘俊到是个挺想得开的人,遇事先从对方的角度去思考,也就一天云都散了,不必郁闷。
哑巴则不然,他觉得那面包车司机骗了刘俊就不行,气得在刘俊面前比划,说是那司机不讲究,这儿离市区太远,打车都打不到,还怎么回去?明天在红卫街的大樟树边上碰见那司机非揍他一顿不可。
“阿力,算了,是咱们失信在先,没在规定时间里赶过来,怨不得人家的。”刘俊苦笑下,没车就是不方便,没车的人伤不起啊,待拿到驾照了,首先得解决交通工具的问题。
得,事已至此,总不能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露宿,想办法吧。要不叫车,要不徒步。徒步的话,离市区有几十公里远,走回红卫街恐怕要天亮了。叫车的话,能叫谁的车,还不是兄弟陈尔林的车,人家陈尔林跟着你东奔西跑的,在江南农产品批发市场开车撞段二炮差点摊上人命官司,这都深夜了,就不要麻烦兄弟的好。
人家陈尔林敬你是大哥,你就得更要有大哥的风范,好兄弟不是呼来唤去的,而是要用来爱惜的,时时处处为兄弟着想,唯有这样,兄弟才会为你玩命,这样简单的道理刘俊还是想得通的。
刘俊朝提着箱子一脸气愤的哑巴双手一摊,无奈一笑:“阿力,你说是叫陈林的车来接咱们,还是走回市里去?”
哑巴听刘俊的口气,一下就揣摸出了刘俊的用意,也笑了,表示俊哥愿意走回市里,他没问题。
“ok,那就走回去了,咱兄弟没当过兵,权当玩一次急行军咯。”刘俊说着,仰首挺胸,和哑巴两人,踏着月色,向市区的方向阔步向前。
兴冲冲在荒滩上才走几十米,还没上青江堤岸的碎石路,刘俊的手机便响了,是陈尔林的电话,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