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番苦,沈绾贞知道她是心疼钱,也就配合她,脸上现出愧色,“父母养育之恩未报,又赖父母破费,父母跟前,儿又不能膝前尽孝,实在有愧于心,女儿实在是舍不得父母亲……”
说吧,眼圈红了,拿起手中绣帕,点点眼角,吴氏拉着她的手,抽出帕子蒙脸,帕下一滴泪也无,“你这几个姊妹当中,当属你最为懂事,母亲最舍你不得,可看你有个好归宿,母亲也放心了,就是将来见你姨娘那天,我也好说话。”
提起穆姨娘,吴氏又佯作伤心之态,沈绾贞风言风语听跟着穆姨娘的人说,父亲起先是喜欢她姨娘的,太太就故意在人前抬举她姨娘,激起张姨娘和丁姨娘嫉妒心,张姨娘和丁姨娘暗地里使绊子,作践她姨娘,她姨娘心眼窄,又看不开,日子长了,自怨自艾,落下一身的病,抛下她身子的原主早早去了。
母女并肩坐在炕上,吴氏还拉着她的手不放,“你当初守寡去了尼姑庵,我日夜悬心,看到王爷对你情深意重,你嫁去王府,也算了了我一桩心事。”
吴氏的戏份做足,好一副慈母心肠,在场下人有几个撩起衣襟抹眼睛,沈绾贞曾瞬间想过要扑在她怀里,母女抱头痛哭,忍住,当真那么做,戏就演过头了。
吴氏似百般不舍,千叮咛,万嘱咐,“对王爷夫君要恭敬,顺从,对婆母、太后她老人家,尽孝,对府中众姬妾以礼相待,对下人多恩少罚……”
沈绾贞听着,一一答应,做个乖巧懂事的娇娇女。
晚间,沈老爷自衙门里回来,过上房,问吴氏道:“和三丫头都说了?”
“都说了,该嘱咐的都嘱咐了。”吴氏亲自侍候老爷宽衣,边道。
“别的我倒不担心,我就是担心五丫头,论相貌、才学,她姊妹中数她最为出众,王妃是她姐姐,又一向都不如她,她心里能服气?”沈老爷是知道内宅中事的,担心不无道理。
吴氏正站在沈老爷侧后,帮着他抚平衣裳,听了,暗自撇撇嘴,“五丫头若真这么想,那是她不知礼,三丫头是王妃,又是她姐姐,怎么论,她都该恭敬才对。”
吴氏巴不得沈绾珠不知趣,惹出事,张姨娘就没心思后宅争宠。
喜日
沈府张丁结彩,忙乱喧嚣,沈绾贞天不亮就被人叫醒,开脸,上妆,闫嬷嬷又端来汤水给她吃,怕她一整天,肚子饿。
门外杂乱的脚步声,奔跑声儿,高声喊:“花轿到门,王爷亲迎。”
沈老爷为了稳妥起见,早早就派出府里不少下人,有的就等在王爷府门口,等王府一有动静,立刻回来报主子得知。
沈老爷一听,一时愣住,吴氏忙招呼人,“快给老爷换上朝服,迎接王爷。”
沈老爷瞬间醒悟,忙忙换上衣裳和夫人紧赶着出门,沈老爷一到大门口,锣鼓喧天。
沈府门大红毡子铺整条街,王爷娶亲,太后娶儿媳,满京城大街小巷,挤满看热闹的人群,御林军沿途拦着,不让人冲撞了新人。
沈老爷率领全府上下在大门口跪迎,迎亲队伍,有朝廷官员、太监、侍卫,仪仗,迎亲使者高声宣诏,沈绾贞身穿大红喜袍,凤冠霞帔,跪受金册、金印。
沈老爷激动得叩头谢恩,山呼万岁,又叩拜安阳王,王爷花轿亲迎,这是多大的脸面。
花轿停在沈府门前,大红轿帏用金线绣着“禧”字、火红凤凰。
赵世帧一身红袍,骑在一匹高大的白马上,挺拔高贵,英俊耀眼,倾绝之美。
一长龙迎亲队伍,八抬花轿,迤俪而行,沈氏女大婚,十里红妆,绵延数里。
向晚,王府张灯结彩,喜筵大开,洞房,悬着玫瑰红百子帐,琉璃宫灯照得寝殿亮如白昼。
夫妻向北相对而坐,一侍女端着银质托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