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凤章失笑道:“你师姐们说来吓唬你的故事罢了,哪来的什么蛊,师兄当年也参与围剿魔教,若有蛊,早让我们见识了,怎会被剿灭。”
唐朝华点头道:“不错,江湖中一直有传言,魔教当年以蛊毒立教,有诸多奇诡蛊术,更养有万蛊之王。但依老朽所见,流传种种,不过是魔教的人自己编造出来,为了扬威的故事罢了,不足为信。即便这种神奇的蛊术真的存在过,现今早已失传,没什么可怕的。”
他活了九十多年,小时候也听过魔教蛊术的故事,但是经历的事情多了,便逐渐明了。这种手法很多人用过,他知道有个门派散播故事,称他们的立派祖师是吕祖下凡的化身呢。
所谓蛊,顶多就是毒虫混养,选出来的最凶恶的毒虫罢了,似郑沐英所说那般通人性听指挥的蛊虫,怎么可能存在。
谭藻听了,不禁会心一笑。
当年他在魔教时,有一日,贺灵则两指夹着一只小飞虫过来,他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教主捏个苍蝇作甚,脏,还不丢了。”
贺灵则一撩袍子坐下,“你可听过圣教蛊术的故事?”
谭藻坐直了,“从小听起,就是来这儿后没见识过,骗人的吧。”
贺灵则神神秘秘地道:“是真的!”
谭藻的目光移向那小飞虫,“这个啊?”
贺灵则把小飞虫置于手心,道:“不错,这是本教主根据先辈留下来的典籍练出来的情人蛊!”
谭藻一听这名字便觉不妙,“教主练这个作甚。”
贺灵则把手伸出去,略带羞涩的道:“小谭,你把这只吃了吧。”
谭藻:“…………”
谭藻:“教主怕是疯了吧!走开!!滚!!”
贺灵则追上去,“吃了吧吃了吧吃了吧吃了吧……”
谭藻狼狈不堪地闪避,“来人啊!!教主疯了!!!!!!!”
贺灵则武功比他高上何止一筹,顷刻间便擒住他,将那虫子硬塞入他口中。至于母蛊,他自己早吃过了。母子相连,谭藻服了子蛊,就再也离不得他。
谭藻:“……¥#%*&”
把“情人蛊”给吞下肚子后,谭藻一直惴惴不安,他也是听着魔教蛊虫故事长大的。
结果除了俩人拉了几天肚子外,什么事也没发生。
☆、第五章
谭藻认为,阮凤章此人并不好相处。
他温润斯文,江湖中人都认为他是个真正的君子,但谭藻在他身上却隐隐感受到了如贺灵则一般危险的气息,纵然藏得很深。
一个是魔教教主,一个是正道弟子,按理说是毫不相干的,加之完全不同的面容、行止,竟令谭藻有这样的感觉,就连他自己,也难以说清这其中究竟了。
他与阮凤章相处的时日越多,越不敢轻举妄动,阮凤章越是亲切自然,他越不敢生起趁其不备逃跑的念头。
魔教总坛在深山,进山之前最后一个小镇上,阮凤章特意停留一夜,采买一些东西。
他们住在镇上唯一的客栈里,他们也是客栈仅有的客人,说是客栈,其实只是稍大的民居改造而成。夜里阮凤章练完功,便穿着轻薄的短衫在院内乘凉,谭藻自然也在。
因天气炎热,谭藻又向来苦夏,赶路时他便一直戴着斗笠。此时月光下,皮肉细白得几乎要泛起光。阮凤章盯着他微敞的襟口露出那块皮肤,眯起了眼。
大概是他的眼神太灼热,谭藻很快就察觉到了,“怎么?”
阮凤章自然地道:“看来我也要戴斗笠了,不然回去恐怕连师父也不认得。”谭藻还是白白嫩嫩,他却几乎被晒伤,俊朗的脸上都是红红的晒痕。
谭藻无骨一般瘫在躺椅上,颇有些幸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