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有人在宾客里淡淡吐出一声低低叹息。
如今,不能成为与她并肩而站的那个人;那么,今后,就安心做可以站在她身后那个人吧。
只要心在,她在;即使她目光不顾;仍然有他立足之地。
新人送入洞房之后,作为新郎的白世子,自然被一众宾客给拉了出来。
喜宴也终天开席了。
酒席上,宾客免不了要对新郎频频劝酒。
而墨白,因为身体原因;早就被东方语下了禁酒令;所以这会,宾客敬他的是酒;他喝的却是水。
然而,他不喝酒;却有人抢着要代他喝酒。
那个代他喝酒的人,一双勾魂桃花眼,时刻欢漾着欢喜激动兴奋。
他每抢一杯来喝,墨白就默默转目看他一次。
别人看不到风昱那双洋溢着欢喜激动兴奋背后的痛苦绝望;但不代表他看不到;即使他看不到,他也能从心里感觉得到。
他知道;风昱的欢喜;是真心的替他与东方语欢喜;而风昱的痛苦绝望;却是为自己最终失去,却又无力忘却的痛苦绝望。
一杯一杯下来;风昱那双满腹心事藏着无边痛苦绝望的桃花眼,也渐渐不敌酒意,开始漫上了朦胧迷离色调。
“昱,你醉了,别再喝。”半个时辰后,墨白皱了皱眉,看着拼命灌酒的男子,那个从前潇洒肆意的男子,这一刻双眸藏满难以排遣的痛苦;他终忍不住轻轻按住了风昱欲递往唇边的酒杯。
“我没醉,你让我喝;我今天高兴呀;语丫头终于成亲了;和你、和你成亲了……这样高兴的日子,我当然要喝……喝……喝醉为止。”
墨白垂下眼睫,往身旁招了招手,“成刚,让人扶六殿下到厢房休息;还有,让人送些醒酒汤过去。”
与肆意要灌醉自己的风昱不同;宁楚在酒席上,只是意思地动了一动筷子;然后便告了退。
宾客并不知悉他的身份;只觉他谦和有礼,眉宇高贵天成,为人却温和亲近;见他告退,只客套地说了几句;便也没有人介意他的去向。
离了酒席,宁楚独自带了一壶,选择安王府安静最高的屋顶,独抱一壶对月揽影,高处的好处之一便是能最近距离接触到星空,欣赏着大自然的奥秘;好处之二是可以在赏景的同时顺便监视下面四周的动静。
这个时候,热闹都在前院;安静之处自然是后院了。
而新娘子东方语此刻正百无聊赖地坐在新房里。
原本喜娘也留在新房里的;不过,东方语岂肯规矩地坐在床上,等不知何时才会回来的新郎。
她坐了一会,便觉压在头上的凤冠重若千斤,压得她脑袋发沉,脖子发酸;而她还得以最标准最淑女的姿势像根木头一样坐在床上。
这么想着,她心里便郁闷了。
成亲是件让人欢喜高兴的事;可成亲这桩桩规矩,就不那么让人高兴了。
东方语面对让人不高兴的规矩时,通常都会自动破坏规矩,努力让自己高兴起来。
要破坏规矩,第一件事,首先得将外人都赶出喜房才行。
这些外人;自然包括负责调教她规矩的喜娘与几个侍候的丫环了。
东方语悄悄掀开红盖头一角,朝罗妈妈打了一个眼色,罗妈妈立时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虽然罗妈妈心疼她;但这些规矩毕竟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她也不好太迁就东方语;以免将来传出去,东方语在安王府难以立足。
东方语见罗妈妈不肯替她赶人,她两眼一转,目光闪闪地瞟了瞟喜娘与几个丫环。
当然,隔着红盖头,别人自是窥不清她眼光狡黠。
“你们,都给我出去。”她坐在床上,像木头一样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