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的饮食条件,恰恰是工作队员执行任务时所必须抵制的诱惑。我怀疑,以往的实验员不能返回基地,多半是因为饥饿干渴,正好基地外面有这么多诱惑,所以掉入陷阱无法返回的。”
华安安焦急地说:“可是,到了咱们的年代,那个土坡和小桥已经没有了。张桥畔也变成了张家崖。就让大自然去干这件事吧,咱们何必违反纪律?”
祝子山说:“这正是我昨天晚上反复考虑的事情。为什么土坡和小桥会消失?不是大自然造成的,而是人为的,这个人就是我!”
华安安突然发觉祝子山变得陌生。不再是成熟稳重,待人和气的祝领队,而是钻进了历史悖论无法自拔的精神病患者!基地一再强调,实验员不得思考个人在历史、现在和未来之间的定位问题,就是担心倒错的时空会引发人的精神妄想症。唯一的依据,是每个人从小都接受的伦理道德规范,使人在倒错时空中会精神扭曲。最显而易见的,是他们来自于三百年后,却要和祖奶奶级别的少女定亲。这中间产生的伦理扭曲,会使人发狂。
祝子山想干的,却是利用时空差别,实现个人的历史成就。
华安安知道自己无法说服祝子山,这么沉稳的人一旦钻进牛角尖,就很难拉得回来。或许,他说的也有一些道理。但是,大水冲下来淹死村民,这可是在造孽!他不能因为祝子山是领导而忽视不管。何况,华安安怀疑祝子山是挟私报复这些村民。
“祝领队,你如果下决心这样做,我也无法阻拦你。但是,淹死了张桥畔的村民怎么办?他们的财产损失怎么补偿?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华安安急红了脸,厉声提醒对方。
祝子山没想到华安安会反对,他摆摆手,说:“这只是我的想法,具体怎么做还要慢慢考虑。不管怎么说,咱俩是这么多工作队执行任务以来,社会地位最高,能力最强,条件最好,最成功的。如果我们不做,别的工作队即使想做怕也没有这个能力。我不能听任这个陷阱摆在基地门外而无动于衷,看着我们的实验员一个一个往里掉。”
华安安见祝子山非常执拗,再争下去非吵架不可。干脆闷头走路,再也不吭声了。
盛夏季节,马市上冷冷清清。有几匹羸弱的瘦马拴在树荫下,或立或卧,静静地啃着麦秸。马贩子无精打采,都靠着树在打瞌睡。
祝子山围着马市转了几圈,挑了一匹还算健壮的马,对华安安说:“骑马呢,有一些安全常识你要记住。千万不敢站在马屁股后面,小心被踢着。”
华安安笑着说:“这个我懂,我以前旅游时骑过马。”
祝子山让马贩子配齐了鞍具和马嚼子,指着马镫和肚带说:“上马之前,先系好肚带。肚带松松垮垮,很容易转鞍,这个最危险。一定要把肚带系紧,在路上每隔一段时间,还要检查一下,防止它松弛。上马的时候,左脚尖往里蹬,下马时,也是左脚尖内蹬,然后脱开右脚,这个次序很重要,万一马受惊,你很容易脱开脚,最多摔个四仰八叉,不至于脱不开脚而被马拖着走。”